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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人,在下圣旨在身,不便下马行礼,还望范大人勿怪!”
羊辜佑的这句话才是真正的杀人诛心。
范北思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下来,站在原地点了点头,“辜佑,此次去往雍州事关重大,你与宁家素来交好,这次朝廷委你重任,还望你能以天下社稷为重,以国家为重,希望宁州牧能与朝廷休兵止戈,再造大同盛世,这仗一直这么打下去,受苦受难的永远是老百姓。”
羊辜佑抬头颔首,看向范北思的眼神平淡又冷静,“在下知道,不管结果如何,既然圣上将此事交给了我,那我羊辜佑就会全力为之,不过范大人,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事相劝,因为我与宁家交好,所以我到现在都不认为宁州牧起兵是为了权势利益;因为我是大奉臣子,所以我还会劝说宁州牧罢兵;宁州牧退兵我良心难安,宁州牧不退兵,我亏愧为人臣;此次北上,无论成败与否,我羊辜佑都决心辞官回乡,自此不再过问政事,了然一生。”
“辜佑,这不是朝廷本意,也不是我的意思。”
范北思皱眉说道,“你有才学,正值风华正茂之时,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自若的穿上朝服站在太和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清自己,明白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
羊辜佑因为激动而脖颈处青筋暴起,“我羊辜佑这辈子不做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我相信宁州牧也是一样,这么多年宁家一直固守边关,这么多年都没有起兵,为何在今年起兵,朝廷难道不清楚吗?”
范北思深呼吸一口气,他知道羊辜佑说的是宁枫遇刺一事,可这件事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辜佑,你要相信陛下,相信朝廷也是有苦衷的!”
范北思咬牙说道。
羊辜佑呼出一大口气,摇头淡然一笑,“范大人,我相信朝廷,但也相信良知,我们都有自己所深信不疑之事,对错与否,历史会给出答案。”
范北思眼眶微红,“是,当年在国子监你就说过这句话。”
羊辜佑抬手请辞,“范大人,要事在身,先行一步,有缘再见!”
多年好友终究还是走散了,范北思看着羊辜佑远去身影,哭也哭不出来,笑更是笑不出来。
风过桃花枝,故人辞春去。
与亲近之人越走越远也就是这种感觉吧!
无力但又无可奈何!
,!
。
。
。
项州军南下雍州,而林北阳则带着定州军将士直指朔州。
朔,定边境处,林北阳手持银枪,立在三军之前,从定州南下,朔州是绕不过去的一关,而且根据飞鸿传来情报,朔州牧王简已经接到了殷都圣旨,要死守朔州,半步不退。
除了朔州外,东边靖州的北地军似乎也有调兵痕迹,但动作迟缓,也不知道齐溪到底是想打还是不想打,如果齐溪北地军参战,那对宁延他们来说就是压力骤增。
经过北征一战的合作,定州军将士和北地军将士都不愿意对彼此动手,于是在宁延的授意下,徐天亮派遣顾毓棠前往靖州,与韩州牧和齐将军商谈此事。
站在林北阳身边的司徒景春深呼吸一口气,沉声说道,“王简调兵边境,看样子是要和我们死磕啊!”
“就朔州军的实力,最多也就挣扎三天,三天后朔州军必败,当年徐大人千里借粮,宁兄还欠王州牧一个人情,来之前徐大人还叮嘱过,这仗能不打就尽量不打,一旦双方动手见了血,一切就都晚了。”
林北阳无奈说道。
“可我们也不能一直耗在边境,告诉徐大人,让他想想办法,如果王大人实在不肯让路,那我们也就只能出兵开道了。”
林北阳皱眉说道。
陈令枢夭摇着扇子喃喃道,“朔州地界一马平川,骑兵冲刺定是势如破竹,朔州军实力羸弱,真正打起来,别说三天,能坚持一天都算不错了。”
林北阳颔首说道,“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了,这仗还是能不打就不打!”
如果挡在他们面前的是北蛮或者西羌,那林北阳他们会毫不迟疑的出兵作战,但他们眼前的不是外族蛮夷,而是和自己同一血脉的大奉子民,如果两军短兵相接,别说林北阳了,整个定州军都没有几个人愿意打下去。
然而故事终究是迎来了转机,第三天,眼看时间就要到了,林北阳和军师陈令枢都已经开始在大帐排兵布阵,研究如何退敌了;突然前线斥候传来消息,说朔州军撤兵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前线的林北阳和陈令枢一头雾水。
:()风起月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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