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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立春 一（第2页）

橘子懂得不多，它只觉得人类太脆了些，一窝只生一只不说，那仅有的一只还长得很慢。

等橘子的禁足令解除之后，金陵城的杏花已经开得很好了。

而这一日，王锡琛从外面回来，肩膀颓然地垂着，一言不。

此时他与妻子抱着孩子去见母亲，心中便实在虚。

贞仪两个多月大的时候，杨瑾娘养好了身子，总算可以出院子走动了。

橘子一心想将带娃工作做得更加体贴精细，奈何人类不懂它的苦心。

看着那群在墙头盘旋等待的燕，再看一看身上的毛已经褪得差不多了的猫妈，橘子觉得妈妈的压力有点大，所以妈妈只能假装舔毛，装作很忙的样子。

杨瑾娘见它颇有灵性，慢慢便邀请它进了屋子里，小丫鬟春儿偶尔会给它一块肉脯，或端一碗煮得糟烂的小鱼，送到墙角下的猫窝前。

王锡琛难免感到压力。

这一次，橘子一个月没能进屋。

好在那些燕子也知晓它们猫族擅捕鸟，倒也不敢离得太近，否则这些燕子们怕是会化身猫毛抢劫犯。

猫妈每每出门，逢猫就说，它这一窝猫崽啊，就数老大最出息，讨了主子们欢心，一猫得道众猫升天，光宗耀祖啦。

那举着拨浪鼓的小丫鬟看过去，指着橘子：“太太，阿娘，快看，有只橘色的小狸奴！”

还好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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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盘子身体不好，没活稳当，刚出二月时便没了。

王锡瑞提到这一茬就心梗。

之后，橘子又来了三五趟，贞仪一哭，它就过来瞧。

橘子盯着小贞仪瞧，小娃娃生了双大眼睛，此刻满满包着眼泪，眼珠愈晶亮。

但这也并不妨碍每每贞仪跌倒时，橘子总会趁机上前，在她头顶的两只小揪揪上飞快地挠上几把，没办法，那实在太像逗猫棒了。

而贞仪一瞧见它，总能止住啼哭。

郎中还私下说，除了身体上的病症，她还有些心结。

趁着猫妈外出觅食，橘子偷偷去看了贞仪。

王家正庶之分并不严重，也没人会拿嫡嫡庶庶的来说事，但不是一个娘生的，心里多少隔了那么一层。

橘子闷闷不乐地将老鼠叼回窝中。

王家在金陵也算是叫得上名字的人家，这家的老爷王者辅是廪生出身，官场沉浮数十年，如今在广东做官，任嘉应州知府，官从四品。

贞仪生辰前夕，橘子费心备了一份诚意满满的生辰礼，趁夜放在了小贞仪枕边。

王家大爷王锡瑞仅一子，此子王元，乃是王家长孙，今满十岁，性活泼好动，但见到笔墨时总能静如鹌鹑，呆若木鸡。

橘子被春儿赶回来时，连说带比划地和猫妈喵喵诉苦：【你是没瞧见，她的头毛可乱啦！

】

次年立春，某一日，初为人母的杨瑾娘惊喜地现，小贞仪已能摇摇晃晃地走上几步。

譬如橘子不喜欢孩子，却又总是被孩子的哭声所吸引。

夫妇二人抬头看去，只见老太太亲自将孙女抱在了怀中，眉目舒展慈爱：“眉毛生得完整，是个有福气的，眼睛长得也亮，是个聪明孩子……”

橘子踩着板凳，爬上小窗，站在窗棂上，伸头往屋内看去。

王锡琛见状松了口气，眼里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