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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家凡是戴着孝布的人,都在黑老头们吹奏的丧乐中一个接一个,围着棺材不停地走动。
那两个女人夹在人群里,哭得死去活来,呼天抢地。
等丧乐一停,脸上的悲伤神情也瞬间消失,变得像木偶一样僵硬。
晓雅在这些人中间低着头走着,她已经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脸上颇有几分憔悴,每次目光扫到两个舅舅身上,都像是恨不得拿刀捅他们两下。
她是不是真的知道些什么呢?
哀乐演奏到一个段落,家属们一起跪在棺材前开始磕头。
这磕头也是有讲究的,谁磕的头多,就表示谁最孝顺。
得嘞,只见一颗颗脑袋此起彼伏,都争着表现自己呢,只有晓雅磕了三个头后,头就一直低着,悲痛得不愿再抬起来。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开始指指点点,小声议论,我心里也跟着晓雅不好受。
目光随意一扫,居然在这些表情沉重的村民当中,看到一张咧着大龅牙笑得跟朵花似的、东张西望的脸。
真是要命!
我赶紧穿过人群拉住那件宽大的白T恤,把他一直拽到大门口外:“你怎么来了?”
“哎哟,这叫啥话,就准你来凑热闹,我就不能来?那我大老远跑来是为啥?”
狸猫笑嘻嘻地抬起手拍拍我的头顶,“咋啦?”
“……”
我一时语塞。
这叫咋啦?他连我为啥生气都搞不明白,这气生得真不值当。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这种场合你不能笑,你知道人家亲人去世心里有多难受吗?你一笑,那就是雪上加霜,懂不懂?”
“怎么,他们难受吗?”
他一脸疑惑地挠挠头皮,“可我怎么看到他们笑得可开心了。”
“你……”
我真想给他一拳。
“好啦好啦。”
狸猫这才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按住我抬起一半的拳头,“你看到的是他们的表面,当然觉得他们一脸悲伤。
本猫精看的是他们的内心,懂不?内心。
所以我看到的是他们在笑呢。”
我心里一惊:“你是说晓雅外婆的死真有问题?”
“这个我不清楚,反正她那两个舅舅内心不咋地。”
说话间,狸猫的目光突然越过我头顶看向我身后,一脸傲气地喊:“嗨!”
周庄这个地方他还能认识谁?
回头一看,竟然看到柏领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不慌不忙、从容淡定地朝我们走来。
这算怎么回事?
该不会又改变主意想带我走?
让我倍感无奈的是,若不是亲眼所见,真难以相信狸猫和柏领这两个存在了千年的家伙。
单从他们的外表看,除了那过于出众的帅气,丝毫瞧不出与现代人有什么差别。
柏领漫不经心地扫了狸猫一眼,他从村民身旁经过时,竟还有人主动与他搭话,想必他在这儿伪装成人已许久了。
走近后,柏领忽然露出一抹邪魅的笑,语气平淡却暗藏锋芒:“猫精大人,愿您能长寿安康。”
“哼,用不着你操心,本大人必然会活得长久,且定比你久得多。”
狸猫一脸骄傲地回应。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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