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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晴风气得鼻息咻咻,狠狠盯着她的背影,愤愤地一甩袖子,骂道:“妇人之见!”
花晴风给叶小天租下的这处宅院距县衙并不远,叶小天下了车到院中一看,这幢宅院竟是小门小户的普通民居。
典史在一个县里,已经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了,花知县给他租下的,竟然是这么小的一幢民宅!
罗大亨的一张大胖脸也沉了下来,对叶小天道:“大哥,不如你去小弟家里住些时日?咱们哥俩儿正好多聚一聚。”
叶小天微笑道:“这里不错呀,离县衙够近,每天不用起大早。
再说,纵有广厦千间,睡觉不就是一张榻么?大家一路奔波都很累了,就不要再折腾了。
回头我选个上佳之地建座府邸,你们想宽敞,咱就宽敞个够!”
徐伯夷听叶小天这么说,便想回头调侃他几句。
可徐伯夷一瞧叶小天那副坏坏的笑脸,心头便是怦地一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徐伯夷已经被叶小天坑了不止一次,所以深知他的厉害,此时见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一脸黠笑,倒比看他发怒还要有些打怵。
徐伯夷突然有些后悔:“我刻意租这么一间民居来羞辱他,可别弄巧成拙了,这小子又想干什么?”
徐伯夷皮笑肉不笑地道:“本官刚刚赴任,手头的事务千头万绪,就不多作打扰了。”
叶小天道:“县丞大人自管去忙,叶某稍作安顿便去县衙。”
徐伯夷摆摆手道:“不劳远送。”
叶小天马上站住脚步,笑吟吟地拱一拱手,道:“慢走,不送!”
此时,叶小天还站在堂屋里,徐伯夷说不送,他就真的不送了,连门槛都懒得迈出去。
徐伯夷又被他噎了一下,眼见叶小天已转过身去,煞有介事地向别人安排起一家人住宿,仿佛他已经离开了似的,只得暗暗咽下这口气,气咻咻地夺门而去。
叶小天拍了拍脑门儿,沉吟道:“一共两间卧房啊……瑶瑶,恐怕不能单独给你安排一间房了。
你委屈着点儿,暂且住下,等咱们家盖了大房子,哥哥给你修一座很漂亮的闺楼。”
“好啊好啊!
那人家跟小天哥哥一起睡!”
瑶瑶欢喜雀跃,一把抱住了叶小天的大腿。
叶小天发现这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安顿妥当后便唤过毛问智道:“老毛啊,你去十字大街买点儿日常应用之物……”
罗大亨忍不住道:“大哥,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办吧。
我这眼睛毒着呢,家里头缺什么,我只要扫上一眼就全知道了,准保给你置办齐全。”
叶小天拍了拍罗大亨肉乎乎的宽厚肩膀,感慨地道:“兄弟,大哥一向觉得你这人做事不靠谱,原来是没有比较。
如今有人一比较,大哥就觉着,其实你挺靠谱的。”
罗大亨被叶小天一赞,眉开眼笑:“那是,兄弟我现在好歹也是大亨杂货铺的大掌柜,兼‘罗高李车马行’的大东主,办事儿哪能不靠谱?我办事,你放心,我这就去了。”
叶小天最熟悉的就是这座小城,如今旧地重游,颇有一种游子归乡的感觉,信步而去,很快就到了县衙。
进了衙门,径直转向典史的签押房,他曾在这儿待了小半年,不过那时他是假典史,如今却是货真价实的朝廷命官,心情自然大不一样。
叶小天一路走过来,路上遇到不少胥吏官差。
叶小天不见得都认识他们,可他们却认识那位曾经风光一时的“艾典史”
,如今见到叶小天,便一脸古怪地退到路边,目送他过去。
叶小天温文尔雅地颔首为谢,走过去时,耳边听到有人窃窃私语:“像!
真像!
连走路和笑容都一模一样。”
“是啊!
艾典史是典史,叶典史也是典史,而且两人长得一模一样,这真是活见鬼了。”
叶小天听了不禁哑然失笑,仔细想想,葫县除了官员们和他的好兄弟大亨,知道他真正身份的就只有苏循天和李云聪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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