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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藤蔷薇（第2页）

他又忽而一笑，道：“你太傻了，明明被仙法侵蚀妖身，但是还帮助我捉拿魅影妖，明明都知道姜兄与柳小姐再见面的机会很渺小但是你也能很好地保留那一丝希望，后来见到浑身是血的柳小姐你也是全力相助，你也不希望有情人被迫分离吧？说起来，天水城是我们在一起最快乐的日子，也是我最想过的生活，可是你我都知道那很难，所以后来在浮生梦中，我想圆一个你我平凡夫妻的梦，我想给你一场世俗没有的婚礼。”

“其实我说这么多，是想说，你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你心中有爱、有义、有情，诚然你做的那些事导致了这一切的因果，但是哪有人会有十全十美呢？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这才证明你是一个完整的人，做了错事不可怕，可怕的是一错再错，任由错误继续，而且我相信你的初衷一定不是想要让他们危害人间，你只是在为……”

他很难将三百年前的人与自己重合“为恩人公子报仇，至于现在的结果，是你不曾料到的。”

心跳声突然就停了，像是人遭受到重大的冲击短暂地忘记呼吸，黎谙继续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但不是感谢你为了我杀害他人，而是感谢世间有这么一个我不知道的人一直在记挂我，一直在寻找我。”

久违的，戚枝的声音有些虚弱的道：“不、恩人公子，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

黎谙浅浅地笑着，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心里会暖暖的，因为有人曾说过一个人的消亡不是死亡而是被人遗忘，只要世间还有人一直记得这个人，那么这个人就会永存于世。

“阿枝，现在你感觉好一点了吗？”

戚枝的干涩的声音传来，“对不起，是我导致了这一切。”

黎谙摇头，道：“不要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得明明白白的，你将他们约束在一定范围内，还不允许他们修炼，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们不会害人吗？你忘了，沉冥界的那颗沧澜珠是怎么来的吗？所有的恶，想必都是妖君奉澈在背后搞鬼。”

本是害怕的戚枝听完他的这一席话，思维也跟着他所说将这一路之事慢慢回忆起来，她从不知自己无心之举在他眼中竟然是这么的重要，可是细细想去，虽说她是有目的的在做这些事，但不可否认对于每一个受害者，她也都无心不忍，也是真的是想要帮助他们。

在恢复记忆之时，她就已经开始悔过，知道自己的所为造成了怎样的后果，但是她从不后悔为恩人公子复仇，而是后悔惹出了这么的摊子，后患无穷。

而她之所以一直在逃避这一切，也是因为此果太过于沉重，担心会牵连黎谙，会害怕因此阻拦了他登道的路，更害怕他会因为他的道而要杀了她，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曾经为恩人所做的一切都被恩人唾弃厌恶。

但是如今黎谙态度坚定，他没有因此而责怪她，反而谆谆善诱，将她引向正确的道，就像他所说的一样，错并不可怕，可怕是自己没有办法知错而改，一错再错，若是再继续逃避下去，那么外面的世界恐怕真的就如了奉澈的意了，而现在，唯一可以和奉澈的人是她与黎谙。

她身上有一半奉澈妖力再加上黎谙纯正的仙力，对付奉澈应当是有胜算的。

想通一切之后，她的心中明亮了起来，做一只缩头乌龟，从来不是她的性格，她要保护这个他想要保护的世间，要让真正布局这一切的人自食其果。

血色的妖藤收起了尖刺，藤身缓缓撤去，露出里面那颗纯洁的妖心来，那是一颗碧绿见底的妖心，犹如世间最纯粹的一颗宝石一般。

黎谙惊叹地看着

妖心颤抖，似是有些躲避他的目光。

黎谙缓声道：“阿枝，这便是真正的你吗？好美。”

“真的吗？”

戚枝的声音里含着小女儿般不敢置信的娇羞

“真的。”

黎谙伸出双手，“我可以摸摸它吗？”

“它本就是为你而生的。”

戚枝如是答

但黎谙却摇头纠正她的话，“不是的，它是因你而生的，记住你从不欠我的什么，反而是我欠你，我这一辈子说不定就是为了你而生。”

肌肤触碰到那颗碧绿的妖心，冰凉之间又带着一种无形的暖意，就像是她整个人一样，看似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实则以诚待人。

“你战胜了自己。”

黎谙赞道

戚枝笑了一声，语气逐渐放松，道：“谢谢你，黎谙，谢谢你不曾放弃过我。”

被一个人坚定地选择，这种感觉像是一种力量，足以让她面对任何的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