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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数学。”
厉家明喝一口酒,“那时我想修艺术史,可他们认为我应该去学数学,不是我在数学上天赋多高,而是他们认为我性格里欠缺理性——数学呢,是最纯粹最高级的理性。”
“你喜欢吗?”
“你说数学?谈不上喜欢吧,但也说不上讨厌。
只是觉得学的那些东西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那你当初怎么不坚持一下?”
虞连翘还来不及想是不是太唐突,已经冲口问出了。
厉家明看看她,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没主见?读个大学是这样,后来,还是这样?”
虞连翘不敢回应。
“那时候我只是想让他们满意,希望他们高兴,假使我的妥协能够让他们满意高兴。”
厉家明说着又点了一支烟,“后来那件事呢,的确是——用你教给我的话说——是太寒心。
自己感情失败也就算了,可就这样被家里人给出卖,像甩麻烦一样的,给甩了出去。
呵,他们为了什么呢?不过是为求自保。”
他讲的事,有些虞连翘已经知道,有些则是隐晦难以明了。
隐晦的,听不明白的,她也不问,他愿意讲多少,她就听多少。
厉家明却像知道她在哪处感到困惑,解释说:“那边家里的生意——也不只是那边,应该说厉氏整个的生意,都是我那个小叔在做主。
他们这么对我,就为确保自己的那点利益可以不受牵连。”
他扯着嘴角笑了笑,“以前想想觉得很受伤,现在讲起来,倒好像是没什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不从事商业,我是说不参与家里的生意,不与他们瓜葛?”
如果换作别人,虞连翘可能会觉得自己问得很幼稚。
可厉家明不同,在她的印象里,他从来不是汲汲于争名夺利的人。
果然他说:“怎会没想过!”
厉家明仰脸吐着烟,淡烟飘渺中,思绪仿佛一下去到很远的地方,再开口却仍是很平静的声音,
“我大哥走了,需要他去做的事就成了我应该做的事。
是责任吧,我逃不掉,或者我也不想逃。”
虞连翘心里暗暗猜想,他说的走,是什么意思,是死了还是抛妻离家?她安静地小口小口啜着杯中的酒,良久方问:“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都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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