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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绛绢吁出一口气。
「那么说,辽人有蓝色眼珠就不足为奇喽?他们并不是妖怪,对不对?」
「当然不是!
」君绮罗的反驳太热烈了些。
看到妹妹恍然的目光,才讪讪道:「我们不能因为发色、肤色的不同而无知的把他们当成妖怪或异类,实在是咱们所知有限,便以为天下问的人都该与我们一样。
绛绢,咱们商家行走天下各地,要有这等见识与认知才行。
」
君绛绢点头,满心向往道:「若我也能行走天下,那该有多好!
」
「是呀!
」
严格的礼教规范,变成数千年来约定俗成的教条,像层层的蚕丝,将女人缚在茧内,终生不得见天日,便以为茧内就是所有天地,无知终了一生。
还要再过多少年,女人才可破茧而出?
未来的情景,见不到半丝光明。
君绮罗轻轻叹息出声,女人的悲哀哪……
次日中午,外头传来燃鞭炮、敲锣鼓的声音。
君绮罗被那些声音干扰得头都疼了,也许也吓着了她肚中的娃娃;她觉得今天肚子怪怪的,不似平常的踢打,整个腰部异常沉重,让她懒懒的不愿下床。
外面住吵些甚么?
「姊姊!
姊姊!
好消息!
」
君绛绢一点也不淑女的提着裙摆冲上小楼,敲也没敲门的,直闯君绮罗闺房。
君绮罗半坐起身,皱眉笑问:「一点女孩儿的模样也没有。
天又塌下来了吗?」
「天塌下来会是甚么好消息?是那两个辽人被烧死了!
昨儿个……」
「甚么?」君绮罗大吼一声,连忙抓住妹妹的手,一双大眼凄厉的死盯着她。
「再……再说一次,他们怎么……怎么会死?」
君绛绢被抓疼了手,不明白大姊为何如此激动,又如此哀恸欲绝?但仍道:「昨儿个二更天的时刻,官兵搜到榕川胡同那个张家废墟,发现那两个辽人窝藏在那儿,立刻调来所有人,团团包围住张家废墟;点了一把火将那废墟烧得一乾二净。
那两个辽人可能知道逃不掉了,并没有逃出来与官兵硬碰硬,便活活的被烧死在里头了。
刚才官兵们以囚笼抬着那两具辽人的尸体来游城呢!
虽然烧得面目全非,但是那衣着与那体型,看得出是高大的外族人。
听说还要一路游回汴京呢!
太好了!
如此一来,咱们杭州城又可以活络了,不必天天胆战心惊!
」
君绮罗忽觉天眩地转!
一手努力摺着自己的手臂,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能昏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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