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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这样了,我哪有心思去和娇娇玩?”
棠音闻言便将正蹭着她衣袖撒娇的娇娇给放到了一旁,轻咬了咬唇,担忧道:“我这就令荣满把车赶回去,带你回宫请御医。”
眼见着小姑娘就要伸手去掀车帘,李容徽眸光微微一抬,身子无力般往下一倾,正倒在棠音怀中。
他枕着小姑娘的肩,有些眷恋地感受着小姑娘柔软的鬓发垂落在面上微痒的触感,又抬手握住了她想去掀车帘的手,拢在掌心里,哑声开口:“不用,我睡一会便好。”
他这一连串的举动,惊得棠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瓷白的小脸转瞬便红得与发上的红珊瑚簪子一色,正想开口,却见李容徽已轻阖了眼,鸦羽似的长睫轻轻垂落,呼吸平缓,像是已经睡去,只是一双指节修长的手仍旧紧紧握着她的指尖不放。
棠音迟疑一下,轻轻地将自己的手往回抽了几次,非但没能抽回来,反倒被李容徽握得更紧,两人掌心相接的地方,都烫得快要发汗。
棠音没了办法,又怕吵醒了他,只能任由他握着,自己将身子倚在大迎枕上,轻声自语:“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睡就睡了?”
车内一片静谧,没有半点回应。
初夏明媚的日光自两侧新换的锦帘缝隙中透入,照在两人身上,暖而发烫。
棠音便轻轻将身子往旁侧挪了一挪,够着了搁在小几上一柄团扇。
指尖微抬,有一下没一下地彼此打着扇,视线也轻落在枕在她肩上,闭目睡着的李容徽身上。
他的长相过于昳丽,醒着的时候,一双浅棕色的眸子更是摄人心魄。
可此刻静静睡着的时候,却显出几分少有的乖顺,看着平和而无害。
让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捡到的神威。
……若要细说起来,李容徽也是她自宫道边捡着的。
也算是缘分。
她耳缘微红,打着团扇的手指渐渐慢了下来,最终挡在面上,绘着接天莲叶的扇面遮住了一张红珊瑚般娇美妍丽的小脸,却没挡住团扇后,自小姑娘唇齿间溢出的一声轻笑。
短促而羞赧,像是蜻蜓自水面上轻盈点过,转瞬扑翅飞远。
李容徽静静睡了一路,直到荣满在山坳处勒马,他才缓缓睁开眼来,看着身旁的小姑娘,嗓音略带着些小睡初醒的喑哑:“到护国寺了?”
棠音这才找到机会,将自己的手指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收回了袖间:“马车已经停在山门下了,阶上就是护国寺。”
她说着,面色微红,放轻了嗓音道:“你还不快从我身上起来。”
听小姑娘这样开口了,李容徽这才轻瞬了瞬目,有些眷恋地缓缓直起身来,与她一道下了马车。
马车外的天幕上,浓云翻滚,沉沉压下,似有山雨欲来。
两人便略微加快了一些步子,顺着青石阶走到了山门前,又一次在小沙弥的引路下,一同入了护国寺。
这一回,两人是来还愿,去的,便还是上回那个偏殿。
许是天色阴沉欲雨,这回的偏殿更是门可罗雀,香客仅有他们两人。
棠音与李容徽一道在小沙弥处买了清香点上。
在袅袅的淡青色烟雾中,李容徽却慢慢伸过手去,当着小沙弥的面,轻轻扯了扯棠音的袖缘,柔声道:“要不要再求一签?”
“求一支姻缘。”
棠音面上一烫,将自己的袖口收了回去,迟疑一下,还是轻声道:“你是想求自己与谁的姻缘?”
她说着语声微微一停,再开口时,便有些滞闷,带着些自己也分不清的情绪:“你有中意的姑娘了?”
李容徽怕依着本心回答吓走了她,便没说是也不是,只轻声道:“之前我们求了一样的签,你却说一支是姻缘,一支是家人平安,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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