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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吓他的。”
陈景深重复一声,“那六年前呢。”
气氛结冰似的压抑。
陈景深手扶方向盘,感觉着一阵阵钝刀似的后怕。
说出来没几秒喻繁就难堪地闭了闭眼。
妈的,这也太特么肉麻了,他疯了吗说这种屁话?直接说我不想死不就完了……
陈景深没看他,下巴微抬,默不作声就踩下油门开出去了。
车子在一个拥堵的红绿灯停下。
感觉到身边人凶巴巴又有点着急的眼神,陈景深手懒懒地搭在档杆上,偏过脸看他。
喻繁直到走出医院,都没想出来是谁帮喻凯明付的钱。
癌症的医药费贵得离谱,喻凯明那群狐朋狗友不可能,慈善机构也不可能管他这种刚出狱的人,那些远亲更是巴不得离他远一点……
后颈猝不及防地被人握住往前推。
陈景深靠过来,无视半开的窗缝与街边络绎不断的行人,托着他的脸跟他接吻。
“是想过。”
喻繁说。
下雪堵车,他们在车流里乌龟似的挪,到了某个十字路口更是一动不动,连红灯的秒数都是平时的两倍。
陈景深扫了眼导航,打算找一条不堵的路靠边停车待会儿,他现在可能不太适合行驶。
喻繁低头垂眼,音调平稳沉闷,“但一想到你,就不想死了。”
“这就不知道了,而且一口气交了三个月的费用。”
明明他这几天连意识都是混沌的,却在此刻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某些画面。
陈景深没说话,只是到了路口忽然转了弯。
喻繁要跟上去,余光瞥到经过的护士,才想起来医药费还没交。
他叫了声:“陈景深?”
“有人交了?”
喻繁一怔,“谁?”
“好好活着吧,就在这张床上。
活到你自己受不了死了,或者活到我哪天晚上睡不着。”
“你生什么气?”
-
喻繁立刻说:“没打算去,刚才吓他的。
我疯了么要跟他一起死?”
喻繁:“?”
开门上车,喻繁扣上安全带,瞥了陈景深一眼。
喻繁手一直在兜里揣着,滚烫的体温通过手心传过来。
喻繁莫名其妙地盯着他背影,直到护士开口问他,他才转过头。
喻繁一时愣住,安静地看他。
“没有。”
“拔喻凯明的管子。”
喻繁盯着窗外的雪景思索片刻,没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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