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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稳了,动作轻柔地抬起她的脑袋,将她缓缓搁到自己肩头。
明黛姿势舒服了,下意识的在他肩头信赖地蹭了蹭,沉沉睡去。
他们甚是和谐,被冷落在一旁的陈愖瞪着魏钦,不满地指了指下到一半的棋局。
魏钦抬起另一只手臂,食指竖到薄唇前:“嘘!”
陈愖无声地哈笑一声,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他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什么?明姐儿不在家?”
萧太太意外地看着芳娘。
芳娘说:“百顺说明小姐出去玩了,去了应天。”
“什么时候去的?”
萧太太心中有了猜测,不动声色地问。
“昨日早晨。”
芳娘只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她。
萧太太眉心一跳,抽出绢帕,掩唇轻咳一声,真是造孽。
她恐怕是为数不多知道魏钦要外出几日的,也是去应天,也是定的昨日走,萧太太想一想都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钦哥儿真是……
萧太太便是不敢惹魏钦,也得要在心里嘀咕一声,真是疯了。
明黛来过仪真,对仪真还算熟悉,早前和魏钦提过,城东资福寺后街有家素食馆十分的不错。
他们要去清江关渡口坐船,从朴树湾出发一路往西自仪真县东城门进,需再穿过主城出南城门才能抵达,这一路正好会路过资福寺。
资福寺虽位于最喧嚣的县城中心地带,但翠竹青松环抱,不见高楼殿宇,金佛繁雕,格外的古朴静谧,就连最后街商铺也稍显安静。
明黛已经睡醒了,只是还有些愣神,坐在厢房里捧着脸呆坐了一会儿,趁着还未上菜,便拉着百宜去了后院,打上井水净面。
明黛挽起衣袖,半弯着腰,手里捧着绢帕,等着百宜抬着木桶往她手上倒水。
百宜提醒她:“姐儿把脚往后收一收,免得弄湿你的鞋袜。”
明黛连忙缩脚,手臂也往前伸了伸,等着沁凉的井水浸湿绢帕,她也不拧干,直接往脸上敷,水冷脸热,不由得打了个激灵,瓮声说:“好冰!”
不过她也彻底清醒了。
明黛舒服地喟叹一声,还想再来一回,百宜却是丢下木桶,拉着她飞快地跑到游廊下,躲在粗粗的立柱后面。
柱前的灌木丛将她们挡得严实,但明黛一动也不敢动,她虚着声音问:“怎么了?”
百宜手肘推推,示意她看对面。
一阵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吵闹声自对面长廊传来。
明黛歪着脑袋,偷偷看过去,一群男人踏上对面的长廊,往尽头的凉亭的方向走去,她眼睛忽然瞪大,那正和友人侃侃而谈的男子正是应五郎!
明黛瞬间脑袋冒火,凶狠狠地瞪着应五郎,看了一好一会儿,忽而眼神微变。
百宜下意识地问:“姐儿想做什么?”
明黛唇角翘起来,笑了一声,灿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精怪,再等了一会儿,看着应五郎一行人进了凉亭,悄声回到厢房里。
这家素食馆上菜很慢,明黛回来见食案上还只有瓜果茶点,也不觉得意外,她主动坐到魏钦身旁。
魏钦今日穿着一件墨色圆领袍,手中端着一只茶盏,轻嗅茶香,姿态很是闲适雅致,明黛眼巴巴地看着他,等着他抿了一口茶才开口,声音很轻:“魏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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