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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萧约看着父母紧张的神色,将疑惑吞了回去。
萧约本想说,宰杀禽畜一直都是在厨房,怎么会拖到院子里去杀?而且院中的血腥并非来源于家禽,而是人血的味道。
再者,血腥弥漫之广,绝不是一星半点的失血能造成,便是一个人流尽了全身的血,也不够。
“父亲,我好像,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
萧约双手抱头竭力思索,“除夕夜里吃了什么?我是在家过的除夕吗?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记得?我的记忆,好像有些接不上……断断续续的。”
萧父和妻子相视,二人皆无声叹息。
本想快刀斩乱麻,没想到反而越理越乱。
萧父编出一套说辞:“约儿啊,你一心为着妹妹,四处奔波本就劳苦,好不容易请到裴楚蓝上门诊治,欢喜过甚不留神摔下台阶,磕伤了头,大概是因此有些失忆吧?你睡得久,从大年初一睡到初三,头脑有些不清也是有可能的,再歇歇就好了。”
“磕到头失忆?”
萧约并没有在自己头上摸到任何伤口,而且他感觉父亲的话也很奇怪——
父母一向将儿女爱若珍宝,若是萧约真的伤了脑袋,还不请十个八个大夫来治?补养的汤水也得一碗一碗地端到萧约面前来。
怎么会如此淡静?
萧父见萧约犹疑,继续道:“儿啊,你睡迷糊了……你当然是在家里过的除夕,否则还能去哪?我们吃了许多山珍海味,你却尤其喜欢一道窑鸡,月儿也喜欢。
你疼妹妹,把两个鸡腿都给她了,自己只吃了翅膀……能想起来么?”
萧约缓缓摇头。
父亲所说的情景在萧约的记忆里存在,但他记得那是前年过年发生的事。
今年过年到底吃了什么,有窑鸡吗,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除夕那天,好像在记忆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不只是除夕那天,自宜县到奉安这两个多月以来,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萧约竭力串联记忆——
听雪无辜被牵连进命案,自己出言搭救。
陪听雪散心,一路到了拂云寺,在那遇见了齐咎怀,后来与之同行来到奉安。
在宜县,搬家之前,裴楚蓝师徒来到家中,却被父亲赶了出去。
后来自己诚恳求医,裴氏师徒却扬长而去。
来到奉安,正式拜了齐咎怀做师父。
齐咎怀以奉安盐务晓天下之事,还传授治理雪灾的策略,不久之后,就看见梅雪臣命丧戏台,萧约在场,好像是被血溅了一脸,昏了过去……好像这一昏,就到了大年初一,中间数日的记忆是空白的。
记忆有缺口,像是一串念珠断了绳子,只剩下一颗颗零落的单珠,收拾起来像是齐全的,却不知到底遗落了多少颗。
萧约忍着头疼继续回忆。
在奉安重新见到裴楚蓝好像是在消寒会冰场上。
萧约踢了一场冰球,和梁王的四公子一队,对手是梁王的二公子和淮宁侯的次子。
萧约脑袋里一片模糊,回忆从前如镜中月水中花,断断续续的记忆让他疑窦丛生——
自己是怎么混进消寒会的,还能和梁国的大人物们同场踢球?那场比赛,是赢了还是输了?赛前赛后发生了什么?
除夕那天,自己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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