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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曜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咂嘴:“母妃现下欠朕三千八百七十三两哈。”
顾燕时:“嗯……”
他又道:“过了今日,就是四千二百六十两了。”
“……”
她不再应声,但心里在骂。
欺行霸市的地头蛇都没他狠!
苏曜对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很满意,轻快地笑了声,起身一揖:“母妃好生安养,朕先行告退。”
语毕,他气定神闲地转身离开。
很快感觉背后有目光忿忿投来,行至门前屏风旁,他稍驻足,挑眉看去——便见小母妃猛地低下头,手指又搓起了被面,紧张得不得了。
兰月在他走出院门后才敢回房。
为免被人察觉她们的打算,她进屋后先匆匆将窗下的地铺收了,才唤旁的宫人进来服侍梳洗。
顾燕时梳洗妥当后就又回到床上,犹是简单地用了些早膳就再度安睡过去。
她生病时总是要这样睡的,只要能睡就能好得快些,若病着还睡不好,才会更麻烦。
再至入夜,兰月如昨日一般与旁的宫人一起告退。
顾燕时略作沉吟,在她告退前有意跟她说:“我今日又好了不少,若明日没事,便可去紫宸殿觐见了。”
兰月浅怔,转而明白她的意思,顺着她的话露出喜色:“太好了。
那债若能赶紧还上,咱们心里都踏实,无债一身轻嘛。”
“嗯。”
顾燕时抿着笑,点点头。
“奴婢告退。”
兰月再行福了福身,就退出卧房。
过了约莫一刻,她又悄悄遣回来,仍是在那窗下打了地铺,却索性坐着,不躺下睡了。
顾燕时方才将话说到那个份上,嫣太嫔只消还想阻她,今晚势必再行动手。
她得提着神,必要为自家姑娘将人抓着才好。
夜色昏昏,外面不知何时渐起了风,风呜呜咽咽地轻刮宫墙,宛若鬼鸣。
顾燕时生着病精神不济,早已昏睡过去,对风声充耳不闻。
兰月强自提着神,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不时张望一眼旁边的窗。
不知捱了多久,窗纸上忽有人影一晃。
兰月神思一震,眼看人影向窗户伸出手来,即刻起身窜向门口。
几是同一瞬,窗外“唰”
地压下一声轻响,隐有惨叫一响即止。
已冲至门边的兰月不由顿住,外头的未知让她渗出一阵凉汗。
她好生定了定神,才鼓起勇气推开房门,走向前院。
昏黄的月色下,平日在院中当差的宦官阿永被按在地上,脸色被月光照得惨白。
按住他的那人通体一身黑衣,面孔也被黑巾遮着,听到脚步,凌凌抬头。
兰月忙定了脚:“这位……”
开了口,她才发现不知该如何称呼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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