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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家现在好歹是大夫,该给个起码的尊重,不吱声成了李大人的底线。
景平拉人坐下,消毒、挑泡、上药、包扎重来了一遍。
见李爻一句话都不说,意识到刚才关心则乱,态度急了,柔下声音哄他道:“烫伤可大可小,军营里本就闹疫病,掉以轻心说不定真会感染,到时候剜肉刮骨都是轻的,你别不当回事好不好?”
李爻觉得他小题大做,听见“感染”
俩字,心底动了一根弦,想起多年前,身边的小亲卫被火药燎伤。
只是破了点皮,最终闹到截掉了三根手指——景平的担心不无道理。
“知道啦。”
李爻一瘪嘴。
景平见他妥协,隐约有些“管到他了”
的暗爽,浅然笑了,换话题道:“我刚才去看郑大人,他整夜没再烧,人也清醒了。”
李爻赞道:“记你一功。”
景平更受用了:“太师叔,我再给你把把脉好吗?”
“之前不是诊了好多次了嘛……”
李爻不同意。
景平也不依:“上次仓促,我觉得你身体好似有些变化,你再让我仔细看看。”
说着,捉了李爻的手往腕脉按下去。
对方医术精进的速度惊人,李爻一时发怵,情急之下没细想,两手一抽:“回头再说吧。”
闪躲很生硬,景平愣了下。
“我饿了,咱吃饭吧,一会儿还好多事呢。”
李爻找托词。
景平则敏锐地察觉出异样,一丝恐惧攀上心头:“太师叔你在躲什么?”
李爻头皮一紧:从前只觉得他日常话少,竟然这么敏锐么?
皇上就要来了,现在万不能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翻出来。
但细想,这小孩医术再高,还能高过花信风么。
果然隔行如隔山,不知内里容易吓唬自己。
李爻定下心思,漫不经心地甩出一句:“说什么呢?”
他闲庭信步般到水盆边,把那只好手洗过,回桌边给景平盛了碗粥且不再管他,自己抓起包子开吃。
贺景平依旧没动筷,面罩都藏不住忧虑了:“太师叔你不能讳疾忌医,是不是……我没在这两年你……”
说到这,他舔舔嘴唇,深吸一口气,“添了什么新毛病要瞒着我?”
李爻差点一口包子把自己噎死,囫囵咽下去噎了个半死,拿粥顺过两口,眨巴着眼睛看景平——对方满心满眼的正儿八经。
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李爻终于回过味了,哈哈大笑。
笑得急了,开始咳嗽。
景平不明所以,赶快拍他后背帮他顺气。
好一会儿,李爻才把气喘匀,问:“你以为我这两年得了不治之症,要吹灯拔蜡才不让你诊脉吗?”
吹灯拔蜡……倒是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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