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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艰难地穿透浓厚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落在那间摇摇欲坠的茅草房前。
萧琰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犹如蛛网爬满眼眸,面庞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还带着夜里咬出的浅浅血痕。
他颤抖着双手,缓缓推开吱呀作响的屋门,那声音在死寂清晨突兀刺耳,恰似一道不祥的开场哨音。
门轴转动间,一股浓烈血腥味扑面而来,刺鼻且黏稠,直往鼻腔、咽喉里灌,熏得他几欲作呕。
萧琰身形晃了晃,强撑着发软双腿迈出屋门,入目便是一片惨烈修罗场。
枯黄草地上,殷红血迹肆意喷溅、流淌,早已干涸凝结,仿若一幅狰狞抽象画,勾勒出昨夜的残暴血腥。
那男人身躯破碎不堪,肢体七零八落,残肢断臂像被随意丢弃的破布娃娃零件,散落四处。
胸腔被狠狠撕开,肋骨根根断裂、外翻,白森森的茬口在晨光下透着冰冷死寂,脏器拖曳出体外,紫红暗黑,混合着泥土与凝血,触目惊心。
一条腿从大腿根部被生生扯断,孤零零横在几步之外,皮肉翻卷,肌肉纤维丝丝缕缕扯挂着,脚指头还诡异弯曲,似仍在挣扎中痉挛;手臂亦是惨状,手肘处弯折成诡异角度,手掌无力摊开,掌心满是抓挠泥土的深深印痕,见证着临终前的绝望求救。
萧琰死死盯着这炼狱般景象,眼球酸胀却无法移开分毫。
几个新人见到这副场景都吓傻了。
张霖的老婆叫做李艳红。
李艳红瞧见那熟悉衣衫、那曾无数次依偎依靠的身形如今支离破碎、七零八落摊在满是血污的地上,她的身子瞬间僵住,像被寒霜骤然封冻的木雕,唯有那双眼,瞪得极大,眼球几欲挣出眼眶,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怖。
她的嘴唇哆嗦着,开合间却吐不出半个字,唇色由粉转白,再渐渐泛青,好似所有血色都被眼前惨景狠狠抽离。
细密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眼角、嘴角蔓延开来,不过一夜之间,青春与生气便从这面庞上被残忍剥离,徒留满面沧桑与悲恸。
额前发丝凌乱散落,几缕被冷汗浸湿,黏在惨白额头,其余随着她身体轻颤而微微晃动,恰似她此刻飘摇欲碎的心。
突然,一声凄厉至极的嘶吼从她喉间传出,那声音不似人声,尖锐得划破空气,惊飞了附近树上停歇的鸟雀。
她踉跄着朝前扑去,全然不顾地上黏稠血污沾染裙摆、弄脏双手,双膝“扑通”
跪地,颤抖着手伸向丈夫那残碎身躯,想要去拼凑、去抚摸,可指尖触及冰冷肢体的刹那,又猛地缩了回来,像是被烫着一般,而后双手捂住脸,放声痛哭。
萧琰静默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孩子站在旁边也是在哭,两个人的哭声在此时乱做了一团。
不知道这两人昨天晚上没有听到男人张霖的惨叫吗。
现在才反应过来。
萧琰自小缺乏家庭的温馨,此时竟然有点不太明白眼前的场景。
过了一会,才慢慢的开始明白,昨天晚上当然是听到了。
但是,今天早上见到依旧难掩胸腔中的悲伤。
萧琰看向昨天和李艳红发生矛盾的周艳。
只见周艳有点于心不忍和同情的看着李艳红。
郭凡整个人已经吓傻了,如果不是因为李艳红昨天因为周艳年轻漂亮,不愿意让周艳和自己老公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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