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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坐得住,所以仍旧天下太平。
怀瑾临死默写的那首《青溪》,毕竟不是他自己的诗,我终究没有把它一起抄上去。
没有它,他诗里写的那个人究竟是谁,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到了第二十五天上,书稿交给内廷刻印去了,苏青溪突然提议,我们不妨到怀瑾生前最喜欢去的一座山上祭他一番。
山是空影山,在云嘉城五里外,与栖云山只有一河之隔。
山上有座寺,即是大相国寺。
现在我知道了,大相国寺的主持法门禅师,就是苏青溪的师父。
苏青溪说,他可以请法门禅师为怀瑾做一场法事。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满是灼灼的诚意。
和他从前温和中带着些锋芒的样子,又不一样了。
我很感慨。
我说:“从他诗文中看得出来他不喜欢这些繁琐的东西。
我们就到他最喜欢看风景的地方,为他洒上一杯酒,就算了。”
我只知道,他们迟早不会放过我。
以我现在的本领……直接对付那个法门禅师,估计要给他拆了骨头。
但是我迟早也不会放过他们。
崔叔闻的爹留下的那封信,已经是最好的证据。
法门,皇后,苏明章……他们一个个的都脱不开干系!
青溪……到时候,我该拿你怎么办?
第二天中午出发的时候,我发现怀安的车驾也在。
怀安应景地穿了一身白衣,头顶白玉冠,一派富贵风流。
他撩起车帘叫我坐到他身边去,笑说:“自从上次在宫里见过一面,就没怎么跟你说话呢。”
我只得爬了上去,崔叔闻和苏青溪坐后面的一辆马车。
等马车开动,寒暄了几句,怀安突然有些犹豫地问我:“怀真,你……是怎么把崔翰林请到府上的?”
我暗笑,不知道他原本想说的,是不是“骗”
或者“抢”
呢。
也是,这么多年了,他还没沾上苏青溪半根汗毛,算他可怜。
好吧,其实我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咱们算同病相怜。
我正色,咳嗽一声:“禀皇兄,臣弟的法子,就算全都跟您讲明白了,您恐怕也用不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说得太直接了,我话一说完,他就脸红了,低头不语。
我叹口气,掀起车帘看看后面。
后面的马车给盖得密不透风,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我不由得有些好奇。
崔叔闻和苏青溪两个人,一个是前前丞相的儿子,一个是现任丞相的儿子;论才学,两个人旗鼓相当,不知道他们两个坐到一块儿,又会聊些什么呢?
摇摇晃晃到了山脚,一对难兄难弟爬下车,各自叫人。
怀安喊:“青溪——”
我喊:“叔闻——”
然后上山。
太子打头,我在中间,苏青溪和崔叔闻在后面,最后面的是太子的侍卫和我的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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