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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太想,所以没办法原谅。
】
顿了半晌,颜宗说:【过年爸不会带那女人回来的,他知道上次你们为这事吵得很厉害。
】
是啊,吵得很厉害。
厉害到她当时可以什么行李都不带,说走就走,只因为毕业的时候,颜文栋带着一个女人出现,说要介绍给她认识。
那时她的大脑拉响警报,她知道,父亲身边这么久没有女人出现,这个介绍,也并非那么简单。
她问介绍的下一步是什么,颜文栋说,如果你们都能接受,我会试着让她和你们相处。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当晚的餐桌上,她几乎是一刻也不能等地问:如果相处正常,下一步,她是不是就会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或许是她想保护妈妈的心太强烈,话出口就带着浓浓的质疑,她几乎从未这样跟父亲讲过话,也从未质疑过他的对错,颜文栋也被她的语气激怒,二人吵过两句,她选择了离开。
她要的态度很简单,颜文栋道歉,并且不再有任何再娶想法,她才会回家。
但是这么久了,颜文栋好像只是固执地认为,她只是在闹脾气。
一个娇生惯养被宠坏的小公主,因为生活没有达到极端理想化,而发出的脾气。
因为在闹脾气,所以不用解决事情的本身,只需要劝一劝她,就好了。
或许连颜文栋都不会知道,妈妈两个字对她的含义。
颜宗又和她说了会儿话,说劝劝爸,再劝劝她。
颜漫放下手机没有再回,拉开阳台的门,竟听见了雪绒花。
一粒雪花应景地飘到她鼻尖。
她想起妈妈说,小时候她总是不肯睡觉,自己就会一遍又一遍地唱这首歌,后来她第一次上台表演,唱的就是这首歌。
不知道此刻是幻觉还是现实,然而还是趴在栏杆上泣不成声,她捂住嘴不敢哭得太大声,怕妈妈看到,又会心疼了。
可这晚还是做了很长的梦,回到有妈妈的时候。
梦里她真的回到无忧无虑的十六岁,妈妈好爱她,周末回家会给她□□吃的菜,会给她煮自己发明的汤,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先护着她,有妈妈在,她好像永远什么都不用担心。
又从梦里哭着醒来。
天还没亮,她抵靠在墙边,眼泪像流不完一样从眼眶里滑落,可是妈妈不在了,她再也不是几滴眼泪就能换来一把糖的小孩了。
她还记得,六月十一号,是妈妈的忌日。
也只剩几个月就要到了。
这些年她一直在刻意回避,若不是颜宗提起,她根本不敢想下去。
是没愈合的伤疤,碰一下都觉得疼。
当时离开走得太急,很多东西都没带,住在家时处处都有母亲的气息,可现在离开了,想她的时候,也该找些东西陪伴。
妈妈留给她的东西,她都封在了柜子里,没让人碰过。
思念泛滥,颜漫忽然很想拿一只妈妈缝过的小玩偶,感受她曾经的气息。
上午没有工作,颜漫戴好帽子和口罩,叫车回了趟家。
她之前说,颜文栋不改变自己的决定、不道歉,她就不会再回来,今天只小小地破个例,她依然没有和解也没有原谅他,拿完妈妈留下的东西,她就走。
一路走到正厅,却始终有人尝试在拦,颜漫隐约有些预感,加快步伐,推开了大门。
陌生而又并不陌生的女声传出:“我能上来看看吗?”
门砰地一声推开,那女人惊诧地停住脚步,站在楼梯向下看。
二楼,站着同样惊诧的颜文栋:“……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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