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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觉有些疯癫,又叫嚷了一阵子,缓缓坐在石头上,他身形有些佝偻,一绺白发缓缓滑落肩头。
“刘师兄,陆师兄只是酒后失言,你……你又何必因为这点小事杀他……”
“这是小事?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取笑我是小事?你觉着是小事,我觉着却是天大的事,我刘觉被人笑了几十年,就是因为步步忍让,你们才觉着这是小事,不错!
我刘觉是没本事,但我也要脸,谁说这世上只有本事大的才要脸?”
“是,以前我刘觉忍了,但以后我刘觉绝不再忍,谁敢打我刘觉的脸,我就要谁的命。
胡不平,你听着,论修道我是修不过你们,但有的地方我比你们强,那就是我的心比你们狠,也比你们坏,你看,陆天波本事不是比我大吗,不也被我杀了吗?现在看来……这谁本事大还真不好说!”
刘觉声嘶力竭,面目狰狞扭曲,宛如凶神恶煞一般,寂寥冷风中,他一头白发,格外刺眼,胡不平瞅了几眼,竟有些害怕,心里恍惚:“这是刘觉?”
刘觉嘶喊半天,觉着有些累了,扶着大石喘了几口气,渐渐平静下来,还剑入鞘,抱在胸前,怔了一会儿,悠悠道:“不平,你知道酒宴结束,后来我去哪儿了吗?”
他的语气像朋友叙旧一样,瞥了胡不平一眼,自问自答:“当时酒宴上,我自嘲了几句,还奉承姓陆的以后一定是坐忘真人,那晚大家尽兴而归,只有我不尽兴,大家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在怀清堂坐了很久,只到夜很深了,我才回家,路上又下雪了,我走着走着突然不想回家了,我有些害怕见到我儿子,就到咱们经常去的大松树下继续喝酒,那夜的雪很大,也格外冷,在大雪山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那么冷过,我一口一口地喝,一直喝到天亮,天亮了我就回家了,走之前,我扔掉酒壶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杀了陆天波。”
刘觉哈了哈手,就好像四周又在下雪一样,他用剑鞘在地上缓缓写下两个字:“杀人。”
端详半晌,摇头一笑道:“好了,不平,你都知道了,现在我该杀你了。”
“就算你说的对,就算陆师兄有错,杜师兄呢?映照峰那些弟子呢?你何必杀他们?”
胡不平叫道。
“不错,不论怎样,不能胡乱杀人,牵连无辜。”
萧钧暗暗点头。
“他们都是一伙儿的,他们心里都看不起我,他们都该死!”
刘觉眼中杀气越来越盛,让人不敢直视,他喘了口气粗气,缓缓抬起手,用长剑指着胡不平大声道:“胡不平,你听好了,今天我了杀陆天波,杀了姓杜的,还杀了他们的狗腿子,以后我还要挨个算账,谁曾经笑过我,我就杀谁,我要杀光大雪山,杀光剑宗上下,杀死所有看不起我的人!”
刘觉大声嘶叫,双手高举,不时挥动长剑,眼中有一丝狂热,而脸颊又发青,花白头发四处乱舞,模样十分吓人。
萧钧觉着他疯了,胡不平也这样认为。
“现在……轮到你胡不平了!”
刘觉渐渐静了下来,目光变得阴冷,望着胡不平就像看一个死人。
“慢着。”
胡不平沉默片刻,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事,油布包着,不知是什么东西。
:()逍遥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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