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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囚犯根本不能上桌,只能在一旁角落地上坐着,像是一路走来早已习惯。
许院判作为医士,看着这一幕叹气,“这走起路来也不知得多疼。”
惊风顺着院判的视线看过去,那人手脚都被磨得皮肤溃烂,“也不知是犯了什么罪。”
伯景郁道:“既是押解上京,想必罪行不轻,又何必同情。”
惊风一想觉得也是,问伯景郁:“公子,你要洗个热水澡吗?”
伯景郁点头。
惊风:“那我让小二安排。”
赶来一天路,风尘仆仆的,不洗个澡他睡不着。
饭后伯景郁和许院判先行上楼,惊风要去找小二安排沐浴一事,又要去后院喂马,便没跟着他们一起上楼。
房间连排,伯景郁住在最中间,对面还有三间房。
外头暴雨,夜色漆黑,四处除了雨声还是雨声。
后院拴马的地方漏雨严重,马草全都打湿了,伯景郁最是宝贝他这匹良驹,惊风同客栈小二商量,给踏雪换个干净的地方。
小二也是觉得稀奇,头一次见还要给马安排干净屋子的。
不过他做伙计多年,也是头一次见通体雪白的马,想来同行的公子并非凡人,他也依着惊风的意思,给马换到了柴房里。
柴房里堆的都是柴火,屋顶是瓦片,不漏雨,倒也能满足惊风的要求。
又去找了干净的马草拿来喂马。
惊风原想上楼去陪在伯景郁的身边,谁知马草递给小二,小二喂马马不肯吃。
惊风有些无奈,这匹马伯景郁过于爱惜,平日里都是他们几个近侍谁有空谁喂,这倒养成了它认人的毛病,莫说是喂养,旁人就是牵都牵不走。
许院判肚子不舒服,下楼去了茅房。
伯景郁一个人在房中休息。
惊风想着等会儿喂完了踏雪,再伺候伯景郁洗澡。
就在这时,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客栈,最终被雨声淹没。
伯景郁距离叫声来源最近。
他开门查看情况,看见对面房间的门敞开。
走进房间,就见脾气不好的官差倒在地上,而在他不远处的桌边,那位囚犯脖子乃至前胸的衣物都被血染红了,桌上放着一把沾了血的刀。
他弯腰试探了一下官差的鼻息,还有气。
接着又去试探了囚犯的鼻息,没气了,伤口还在淌血,伸手蘸了一点抹开,还是热的,颜色鲜红,这是刚死。
伯景郁拿起这把正准备查看,身后便响起了尖叫声。
“杀人啦,杀人啦——”
一名中年男子吓得面色苍白,连滚带爬地边跑边喊,险些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伯景郁:“?”
他倒是不太在意这人喊什么,而是专注于眼前这把刀,这就是凶器,并且是官差的刀。
一个要被押解上京的囚犯,为什么会被杀害在房中?
这是官差的屋子,他们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屋内一切都是正常的,伯景郁能够想到的就是杀人灭口。
究竟是什么样的罪行,什么样的身份,才会被人杀人灭口?
是何人将他灭口的?
跑出去的那人惊扰了旁人,一大批人聚在门外。
此时在他们的眼里,伯景郁就是杀人凶手。
伯景郁此时的样子也确像杀人凶手,寻常人谁看了这场面不害怕,他反倒站在屋里,处变不惊,着实让人生疑。
另一名官差衣衫不整地上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脚上都是湿的,显然是刚在洗澡,听见声音直接从浴桶出来,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就跑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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