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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慌忙叉手行礼,说道:“在下季伯常,见过李二郎!”
“季伯常”
三字入耳,李善道内心一惊。
李善道挠了挠耳朵,试探问道:“足下大名,我未听清,敢请足下再说一遍?”
“敢请二郎听知,俺贱名博起,字伯常。”
李善道这才知道,自己刚才是听错了,心放回去,回礼说道:“原来是伯常兄”
——这人却非是徐世绩所说的他那几个在濮阳的朋友之一,亲热地握住了他的手,笑道,“今与兄虽初见,有道是,‘何地无奇才,苦是不相识’!
苦与兄以前竟不相识!
今克濮阳,乃知兄之奇才!”
“实不敢隐瞒二郎,俺之所以在城内举事者,实是因本以为二郎所率来取濮阳之兵,必是人多势众,适与这位王贤兄说话,俺才知晓,二郎所率来攻濮阳的部曲,居然仅才三四百数!
二郎‘奇才’之赞,伯常岂敢当之?诚然是多亏了二郎麾兵攻城,濮阳这才攻下,俺与从俺举事的兄弟们,也这才未有事败身死!
在下这厢,多谢二郎!”
季伯常挣开手,退后下揖。
英雄重英雄,这两个人,一个在并未与城外来兵沟通的情况下,就有胆子聚众在城内举事,一个只带了三四百众,而就敢一见城内生乱,便趁机攻城,真可谓是俱有奇胆。
故是,两人今天尽管初见,一见之下,却三言两语间,两人已是对对方各有敬佩,相见恨晚。
王须达已与秦敬嗣等将陈县令绑了,丢在了门边,此刻见他俩叙礼完了,急忙上前,与李善道说道:“二郎,伯常兄确是奇才,然俺之愚见,现非叙话之时,咱们赶紧的,先把县寺抢了,然后便快点走吧!”
李善道讶然问道:“走?走去哪里?”
王须达亦是讶然,怔了下,说道:“自是撤出城外。”
“为何要撤?”
王须达说道:“二郎,咱就三四百人,加上伯常兄的人手,也不过五百上下。
俺刚问过伯常兄了,濮阳城里住民一两万众,咱这点人,必定控不住城中。
既控不住,还不赶紧抢了走?”
李善道问秦敬嗣、陈敬儿、董法律、袁德珍、季伯常、高曦等人:“你们说呢?”
季伯常说道:“县里民户虽多,俺是本县人,谁敢作乱?何须撤出?”
陈敬儿笑与王须达说道:“好不容易打进来的,若只抢抢县寺,便就撤了,不可惜么?”
李善道哈哈一笑,说道:“两位老兄所言,正对我的心思!”
这一次打下濮阳,与上次打算抢掠酸枣县寺是不一样的。
上次那时,李善道只部曲百余,实是太少了,所以只能打“抢一抢县寺就走”
的主意。
这一次,合计加上季伯常聚的人手,他却有四五百人众,虽还不算很多,可只要把县里的贫户百姓发动起来,却控制住濮阳,非是难事,这是其一。
再一个,还有更要紧的一点,就是陈敬儿说的,“好不容易打进来了”
,那么既有控制住濮阳的把握,则当然就得抓住这个机会,扩充部曲!
又怎能还眼界放低,只图些财货掠夺?故此,王须达的建议,从开始决定打濮阳起,其实就压根的不在李善道的选择中。
则是说了,说来说去,最关键的还是发动贫户,控制城中。
如此,这贫户怎么发动?李善道问季伯常,说道,“伯常兄,县里的粮仓在哪里?”
季伯常顺着县寺往前指,说道:“再往前即是。”
李善道下达命令:“丑奴,把老子的大旗竖起来,往城里喊,老子在这儿开仓放粮。”
令秦敬嗣、陈敬儿等,“去打开粮仓,预备放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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