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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绩沉吟稍顷,开门见山地问他说道:“二郎,你为何在听蒲山公说完战策后,请为伏兵?”
李善道为何会主动请为伏兵?是因他约略想起,前世时有曾看到过,张须陀好像就是在与翟让、李密交战的时候战败身死的,而击败张须陀之这一仗,最关键的部分,则又即是在战斗中从后杀出的“瓦岗伏兵”
,换言之,也就是说,在这场击败张须陀的战斗中,“伏兵”
的功劳最大。
他判断“这场交战”
,十之八九就是将要打响的这场战斗,所以他才会冒着危险,请为伏兵。
但这个理由,当然是不能说的。
却好在李善道在主动提出愿为伏兵之后,他就料到,徐世绩一定会对此感到奇怪。
——按理来说,他是徐世绩的部将,他就算是愿为伏兵,程序上讲之,他也得先与徐世绩说也对,而他却在没与徐世绩说前,就自在军议上,当着翟让等的面,将此请提出,实际上也确是奇怪。
因他也一直在想,如果当徐世绩问他的时候,他该怎么回答。
——则是说了,那为何李善道不等给徐世绩说过后,再由徐世绩来向翟让提出此请?一来,是他尽管在翟让等的眼中,他是徐世绩的“亲信党羽”
,但他其实潜意识中,并未把他自己当做是徐世绩的“党羽爪牙”
,并且当时他脑子里全是在回忆张须陀是怎么战败的,一时亦没想到那么多;二来,亦是因为“请为伏兵”
这事,如在李密说完作战计划之当场,便就提出的话,会显得更自然,更顺理成章。
,!
这些且不必多说。
只说该怎么回答徐世绩疑问的借口,李善道已经找好,这时闻得徐世绩之问,正好道出。
他便说道:“敢禀大郎,张须陀绝非易与之辈,今其提万余众南下,会合杨庆、费青奴等部后,他的总计兵力至少得两万多众,是在兵力上,我军也不占多少上风,这一场仗迎击他的战斗,肯定是凶险之战,而适帐中,闻蒲山公所述之战策,此战之要,系在伏兵,能不能打赢,也许全就得看伏兵的了。
善道之所以主动请增为伏兵,是乃因觉得若伏兵只以蒲山公之其本部的千余为之的话,恐怕不足。”
徐世绩点了点头,说道:“只以蒲山公本部千余为伏兵,确是兵力稍嫌不足,但是二郎,你只怕不仅是因为觉得蒲山公所率之伏兵数目不够多之故吧?”
李善道张了张嘴,似是欲言又止。
徐世绩示意罗孝德等不要跟得太近,近处只剩下他和李善道两骑后,他说道:“二郎,俺来猜上一猜,你实话说,你是不是不太放心蒲山公?”
李善道露出佩服之色,说道:“大郎明察秋毫!”
说道,“是啊!
大郎。
这么要紧的任务,我确是不太放心只由蒲山公来领。”
压低了声音,说道,“大郎,蒲山公不是咱寨的老人,只是个新投之士。
这场仗,打赢了,不必多说;可若打败了,咱将是寨子不保,他却无甚损失。”
自己尽管“猜中”
了李善道的心思,但对李善道不信李密的这话,徐世绩却不置可否。
他说道:“二郎,你须知,设伏此任,十分危险。”
李善道心里怎么想的,外人不知,徐世绩能看到的,是他的镇定自若。
只见他从容笑道:“大郎,若怕危险,当日我就不会来投大郎!
风险越大,收获越多。
正如大郎所言,这场仗只要能打赢,咱便如飞龙冲天,不可制矣!
为报大郎之恩,善道敢愿效死!”
借着这口,他顺势请罪,说道,“大郎,善道请为伏兵时,是因一心虑及此战之胜负,思报效大郎之深恩厚遇,故未能先向大郎请示,便主动向翟公请缨,尚敢请大郎勿罪。”
徐世绩笑了笑,说道:“二郎,这些你不用解释,你的心,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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