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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辛家踏入朝堂乃迟早之事,避免不了,但将来辛家人即便真在朝中谋了职位,曾经的太子殿下依旧是辛太傅最得意的学生。”
这番话够坦荡。
谈山林之乐者,未必得山林之趣,厌名利之谈者未必尽忘名利之情。
辛家也曾是京城内的望族,谁不想再登顶峰,且国公爷先前的想法不过是猜测,谁也不知道陛下重新启用辛家的真实目的,今日辛家都如此说了,应不会做出违背良心之举。
反而是薛家,怕是容不下辛家再返朝了,在辛家大公子领职前定会有所行动。
韩千君对朝堂的纷争没什么反应,唯一动容之处,同样都姓‘辛’,一个富得流油,一个却穷得穿布鞋。
韩国公突然转过头,看向她道:“说起来,咱们季婵还曾替那位辛家大公子撑过伞呢。”
韩千君一愣,她连辛家大公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明白何时替他撑过伞了。
韩国公见她一脸茫然,笑着提醒道:“五六年前,你跟着我进宫去见你姑母,路过前殿,那辛家大公子正跪在烈日底下,你非要过去替他撑伞。”
韩国公至今还记得她说过的那句话,“谁说天晴不能打伞,烈日就不伤人了吗?”
后面还真是晴天之下降下了噩耗,太子战死,秦家满门被斩,辛家被罢官,所有人贬为庶人。
五年前的事,韩千君没什么印象,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幕,可一点也想不起来辛家大公子的模样,应该没见过。
—
晚上的宴席设在了国公府前厅。
时辰到了,韩千君随着国公爷夫妻俩一道前去,老夫人昨日那番一闹下不了台,今日托说头疼,没来。
她不来正好,国公爷也不想看到她,入座时瞧见二爷又屁颠屁颠地跟着蒋氏身后,打算与她一道入席,当场黑了脸,“老二要坐到哪里去?”
二爷的长相比国公爷要斯文,但干的事一点都不斯文,妾室都纳进来二个了,膝下的儿女已有五个。
不等二爷回话,蒋氏像是这才瞧见二爷跟在身后一般,忙同他道:“老爷糊涂,怎还被个孩子牵过来了,夫人正等着老爷呢,快去入席罢。”
一句话便保全了二爷的面子,如此识大体的举动,是余氏如论如何也比不上。
而二夫人余氏这时候一贯摆出了臭脸,只会在心里骂几声贱人,若非二爷护着,他一个妾哪有资格参与家宴。
国公爷手再长,也伸不到弟弟的后院里去,懒得管这些。
今日除了老夫人,还有尚在书院的三公子没有来,府上所有人都到齐了,长辈在前,晚辈在后,一大家子坐在了一起,二房的人占了一半,韩千君的对面巧好是蒋氏的小儿子,今年十岁,个子长得很高,人却没长大,饭菜一端上来,便见他拿起筷子皱着眉,从碟子里一块一块地挑出鹅肉来,扔在了跟前的木几上。
以往还好,韩千君自己也挑食,可见过了穿着补丁,早早懂事的穷苦人家孩子之后,再回头来看,便觉得极其碍眼了。
实在看不下去,韩千君“啪——”
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不喜欢就不要扒拉,下人们尚且还能吃,既扒拉了就给我塞进嘴里。”
韩国公正与二爷说着二娘子的婚事,“明日给人回个话,我看下个月就有几个好日子,挑一个把人嫁过.....”
突然被这一声打断,朝后方望去。
席间的说话声,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被吼的六公子,一脸呆愣地看着韩千君,似乎也挺怕这位曾当过贵妃的三姐姐。
从宫中回来,韩千君自知身份不如从前,尽量在收敛锋芒,不想去惹事,国公府家大业大,主子挑食太寻常了犯不着挨训,韩千君看了一眼被他挑出来的鹅肉,在众人的注视中,换了个说辞,“你可知,杀一只鹅有多不易?做出这顿饭又有多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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