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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漫无目的地逛着看着,在三楼的布匹区看中了一块灰色毛呢布料,想着给赵大勇做件能出客穿的上衣。
家里的缝纫机是陪嫁来的,是母亲开裁缝铺攒下来的华南牌,招工前跟着母亲学了三年徒,会裁剪缝纫简单的衣裤,做毛呢料子这种工艺繁杂的衣服还得是母亲上手。
柳叶脑瓜子一热,买下了这块布料,花了八十三元,几乎是她兜里的全部。
到家已是中午,她下了一把碱面,就着头天晚上的剩菜,味同嚼蜡的吃完面,去沙发上坐下,脑子在转悠上午厂子里的事,不觉歪倒在沙发上,竟一觉睡到了五点半,赵大勇背着康健回来了。
赵大勇放下儿子,见柳叶从沙发上起来,忙说:“你再睡会儿,我来做饭吧。”
按往常,柳叶早上八点进中班,下午四点出班,到家不累,开始做晚饭。
基本上,赵大勇下班回来就能吃上热饭热菜。
今天没有做晚饭,赵大勇以为她累了,就说自己做饭。
柳叶跟进狭小的厨房帮忙择菜,装作不经意地问他:“你们厂有什么新的动向没有?”
赵大勇把高压锅放在藕煤炉上,去洗瘦肉,回她说:“没有啊,能有什么动向?上班,出产品,下班,等发工资,老样子。”
这些年,两口子很少有当初结婚时,你炒菜我递盘的合作机会,往日情景再现,他炒菜她洗菜,柳叶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气氛,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告诉他今天厂里的情况。
“我们厂歇工了。”
赵大勇一听差点切掉食指指头,刀还握在手上,问句一个接一个:“歇工?不上班了?为什么?好好的,怎么就歇工了呢?”
,!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呀?什么时候上班,说回家等通知。”
柳叶把空心菜沥了水放在池子边,“章厂长说,是工业局下的通知,国企改制什么的,让我们看电视了解。”
两人把探讨的话题挪到了饭桌上。
“照这样说的话,我们针织厂也难逃一劫,迟早的事啰。”
“估计红梅的床单厂也是一样的。”
柳叶扒了最后一口饭,“我打电话问一下她。”
唐红梅今天出的也是中班,此刻正端着一碗饭发着愁呢。
座机响了,周建国近在茶几顺手接了电话,“喂,谁啊?”
柳叶自报家门,问红梅在吗?唐红梅接过电话跟柳叶倒起了苦水,“叶子,从明天起,我们不用去厂里上班了,说回家等通知。”
柳叶哀叹一句,“唉!
我们厂今天早上就出通知了。
我都郁闷一天了。”
既然歇工了,那就狠狠地补觉。
柳叶和唐红梅约了,暂时万事莫管,闲事不谈,各自在家睡觉。
赵大勇的如常一切在五月二十八日戛然而止。
柳叶见赵大勇下午三点就回家了,看他颓废的神情就知道“回家等通知”
的事落地了。
晚上七点,柳叶和赵大勇守在电视机前。
观世事看天下,有人能从新闻中悟出政策动向。
第一次,夫妻俩同频关注一件事情。
柳叶看到天气预报出来,呵欠也来了,“我们厂长说,叫我们看电视,看国企改制。
新闻里也没有看出来呀。”
赵大勇不:()岁如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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