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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此乃纪兄珍视之物,以何种方法处置,还需纪兄定夺。”
闻竹嘴上不说,却期望他选第一个,不为别的,实是第二种钻孔之法太过耗神费力,她想做的事太多,不想在此事上大费周章。
“金镶玉固然可遮掩裂痕,可越欲遮掩,反而昭示了修复痕迹。
纵有包金掩饰,反而显得刻意累赘。”
纪宣沉思片刻,叹道,“就用钻孔之法吧。
碎玉终究不能复原,不以包金掩饰,反而显得坦荡自然些。”
闻竹静静听着,眼中时不时给出略显刻意的赞同之色,却在桌下暗自绞着手。
她又有的忙了!
不就是嫌金镶玉俗吗,难得他一通滔滔长论。
并未忘记自己方才的谋划,要想接近一个人,首先便要知晓其秉性喜好。
她笑着颔首,心中暗暗记下,道纪宣应是个多思之人。
闻竹面不改色,爽快答应:“纪兄说的有理,就按这个来!”
说着便起身准备,见纪宣目光逡巡在木盒中的精巧器具间,丝毫没有离开之意,她识趣地留客:“难得兄对这等工巧俗事有兴致,若无急事,不如多留一会?”
“恭敬不如从命。”
纪宣从容一揖,不掩面上喜色。
待闻竹再次转过身来,高高大大的身影已然自行坐在了书案的另一侧。
闻竹微微睁大了眼睛,转瞬间恢复如常。
她拿出毛刷,仔细清扫每一块参与的断面,又用绢布沾了些水,拭去碎玉上沾染的尘土。
接着是一只小巧的坩埚和铁钳。
闻竹心念集中,头也不抬,极为自然道:“劳驾纪兄,将那烛台拿近些。”
纪宣兴致勃勃,一一起身照做。
闻竹先没用那两件物事,而是从木盒中取出一只小铁罐,里面放着一卵石大小的固形物,通体发白,略透明,能透光,将那物铰了一块下来,放于案上备用。
“这是何物?”
纪宣端详,猜是一种胶质,只是平日所见的胶质物多发黄,还不曾见过这种成色的。
闻竹用铁钳夹起坩埚,在烛火上过了过,待坩埚有了些温度时,将那一小块胶质置于火苗上炙烤的坩埚中:“这便是将要用到的胶质,兄这枚玉璧取材于和田白玉,若以普通胶质或生漆粘合,风干之后,极可能断面发黄,乃至腐蚀原本的玉质。”
换了只手继续道:“此物则不同,来自西南大理,取自当地的百年古树,十分难得!
胶质清透,色不泛黄,与和田白玉甚是相配。”
扪心自问,她的话倒有一半是胡吣。
当时林彻见她学有小成,便把这套东西直接给了她。
自那以后,她很少做这样的活计,更不曾特意询问胶质的来头。
不过这的确是上佳之物,自己也不算骗人。
纪宣应该是信了:“大理多奇花异木,猛兽毒虫,想来和中原相比,物产也别有不同。”
胶质几已经完全熔毕。
见纪宣神情专注,闻竹有了探听的心思。
她把坩埚置于提前备好的小铁架上,一边取一细刷笔蘸取胶质涂抹断面,一面漫不经心打听玉佩的来历:“这玉璧温润细腻有光泽,想必相伴纪兄已久。”
纪宣不觉冒犯:“确是如此,自五岁起,此物伴我也有十三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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