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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彻底绝迹在他的生命里,他没有觉得遗憾,像当初先二太太死的时候一样。
因为她们都令他失望。
结同心(十四)
时近中秋,热孝未过,不好敲锣打鼓宴饮听戏,老太太吩咐连许多亲友也未曾请,只命在小宴厅内摆了几席,使族中亲眷聚在一起吃饭赏月。
因此这一节玉漏轻省许多,中秋过后也不觉劳累,隔日就有空子去看望玉娇。
可曲中那地方,又不是卖花卖菜的,寻常妇人不好去得。
便和池镜在中秋前头就商议好的,使永泉去秦家捎了句话,约玉娇玉白寺相见。
恰好月初的时候太医诊出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说往庙里还愿也合情合理。
预备好了香油纸蜡并一些鹅黄缎子,老太太她们知道她要庙里去,也预备了些香油银钱请她带去添。
满满装了两大车,跟着去丫头婆子小厮有二十来个,单是马车就派了五辆。
翠华昨日派车的时候就和玉漏说:“还是三奶奶体面,一个人去上香就摆了这样大的排场。”
口气听着发酸,当然不是为排场的事,说到底还是因为玉漏确诊了有孕,不免把她的心事的牵动出来。
她一面说,一面笑着推搡着玉漏,恨不能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摔出去,“老太太愈发疼你了。”
玉漏身子晃了晃,没说什么,笑着告辞走了。
一大早跟去的人就在门上候着了,老太太先遣人到玉白寺打了招呼,叫那里收拾出一间清静禅房来给玉漏休息。
池镜因节下不上学,另有许多应酬,不得陪着她去,趁她在镜前换衣裳,便走到一旁嘱咐,“寺里台阶多,你留神,叫丫头们在左右搀扶着。”
玉漏扭脸笑道:“我不过是怀孕,又不是瘸了残了,哪里就连路也走不得了?这才不足三个月,依你的话,等月份大起来,我索性连床也不要下了。”
池镜轻叱了一句,“乱说!
以后这些不吉利的话不要讲。”
转身坐回了榻上吃茶。
玉漏抿着嘴,自从确诊出孩子,他就忽然变得有些迷信起来。
她犯了他的忌讳,晓得他不高兴,少不得走到跟前去哄他,“你还不走?今日不是纪家请客?”
他垂着眼不看她,“我等着你一齐出门。”
“那你席上少吃酒。”
这就算是哄人的话了,池镜心领神会,没奈何地抬起脸朝她笑了一笑。
出门便分道扬镳,玉漏自往北去,那玉白寺在闹市,香火惯来鼎盛,池家只玉漏一人出来,因此没叫清寺。
到的时候赶上午饭,人正多,老法师将玉漏请到禅房先歇息。
午饭是府里预备好了带来的,不过借寺里的灶房热了上来。
吃过午饭,翡儿到耳边说了两句,玉漏便吩咐屋里一干人,“你们都自去吃饭吧。”
一时人散了,翡儿才出去请了玉娇来。
玉漏对丫头们只说是娘家表姐,凑巧今日也来进香,便请来屋里聚聚。
玉娇只带了两个丫头,也都赶出去了,坐下来便取笑玉漏,“啧啧啧,池三奶奶好大的阵仗,我看见好些下人跟着来,总有二三十个吧?还有车上拉的那些东西,怪不得那老方丈待你就像待佛爷一般敬重,原来佛门圣地也逃不过一个‘利’字。”
“你一张嘴就没好话。”
玉漏嗔她一眼。
玉娇见她不像从前一样和她唇枪舌战,倒觉得没意思,把嘴一撇,“你怎么不和我硬顶着了?”
玉漏笑道:“我有了孩子,想积点口德。”
说得玉娇大惊,忙完她肚子上瞅。
玉漏把手贴上去道:“还不足三个月,此刻看不出来。”
“你要生个儿子,池家迟早就是你的了。
你们二爷死得早,生前也没留下个一男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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