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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格犹豫不决地问道“舰队司令在找我哪方面的错?”
“哼,亏你还有脸问!
你第一次出航执行任务就撞进了浅泥滩——当然,那种事情谁都可能遇上——可是之后你却试图逃避写搁浅报告,而当你被要求呈上一份报告时,嗨,报告的只不过是一次伪造的轮机房的事。
还有,你把昨天发给我们的那封电报叫做什么?‘天啊,我失掉了一个靶子,请问,太平洋分遣舰队司令呀,我该怎么办啊?’舰队司令都快被气炸了。
不是因为你丢了那个靶子——而是因为你连一个二等水兵都能做的明显的决定都没能做出来!
如果指挥官的职能不是做决定并承担责任,那是什么?”
奎格的上嘴唇挑了起来,机械地,半笑半不笑地龇着牙说:“对不起,长官,我对当时的情势作了估计并且做了决定。
后来,考虑到您刚才提到的那个靶子的费用等等,我另作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把那件事提交给上级领导去斟酌解决。
至于搁浅报告的事,我并不是想逃避,长官,我是不愿意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发电报麻烦上级领导。
我在这里受责备似乎是因为有一件事情惹恼了上级领导而另一件事情没有惹恼上级领导。
长官,我绝非对上级不恭,我认为舰队司令应当拿定主意到底赞同哪种政策。”
他那张耷拉着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得意的光彩。
那位作战处处长用手指梳了梳他花白的头发。
“指挥官,”
他作了一个极其漫长的停顿之后说“你真的看不出那两种情况的不同之处吗?”
“它们显然是不一样的。
但从原则上看它们又是一回事。
那是个向上级领导请教的问题。
但是,长官,我说了,我对已发生的无论什么事情都负全部责任,即使那意味着最高军事法庭——”
“谁也没说什么军事法庭呀。”
格雷斯表情痛苦地,且气极了地摇着头说。
他站起身来,示意奎格可以照样坐着,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次,把烟斗里冒出的悬在空中的轻烟搅成层层上旋的螺旋形。
他回到桌边,半边屁股坐在桌子的一角上。
“瞧着我,奎格指挥官。
我现在要向你提几个直率的、不入记录的问题。
我答应你,除非你愿意,你的答复绝不会越出这个房间之外的。
作为回报,我将高度珍视一两个直率的回答。”
他用友好而又锐利的目光盯着奎格的眼睛说。
“凯恩号”
舰长微笑了,但他眼神依旧是茫然的木然的。
“长官,我在这次谈话中一直在尽力坦率地讲话,现在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肯定会继续坦率下去的——”
“好的。
第一个问题:你认为你那艘军舰,就其目前的训练状况及你那些属下的水平而言,有能力执行战斗任务吗?”
“哦,长官,若要我做出能与不能的明确担保,那是谁都无法预言未来的,我只能说我将以我所掌控的有限资源竭尽所能争取完成下达给我的任何命令,不论是战斗命令或是别的命令,而且——我说过——”
“如果人事局交给你的是另一个任务,你会更高兴的,不是吗?”
奎格咧开半边嘴唇笑道:“长官,我并非出言不恭,我认为没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就连舰队司令也不会回答。”
“的确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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