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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用的透明涂料,是特制的,在干了之后,只在某种亮度的光线下,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得到。
我恰好看到,倒也不是什么巧合,因为一天要在客房门口经过不知多少次,总有一次可以看得到。
我呆了一呆,首先想到的,自然是温宝裕和良辰美景,不禁咕哝了一句:“太过分了。”
因为有陈长青的那幢大屋子任他们玩,还不够,居然玩藏宝游戏,玩到我这里来了。
可是我继而一想,觉得大有跷馍,现在的年轻人十分现代,就算玩藏宝游戏,也必然大有花样,各种电子仪器齐出,象这种隐蔽的箭嘴,只有中年人才用,方法十分古老的了。
我自然又想到了巴图。
可是巴图有话不说,弄这种玄虚干什么?
一面想着,看箭嘴的意思,是要人推门进去,指示房间中大有有乾坤。
我转动门柄,推门进去,着亮了灯。
客房的陈设简单,我有时也会进来打个盹,自己住所的一间房间,当然再熟悉也没有。
我站在房间中心,缓缓转动身子,才转到一半时,就看到一列书架的第三格上,有一股红丝线,自一本书中垂下来。
那可能不代表什么,是有人不小心夹上去的,但也有可能,又有一项“指示”
我走过去,将那本书取下来,那本书对我来说,十分有趣,它的书名是奋进的卫斯理,美国作家侯活-史奇脱的作品。
这个“卫斯理”
自然不是我,而是十八世纪英国一个伟大的基督徒、教会复兴者和社会改革者。
他的名字是约翰,姓氏译成中文之后,恰好是“卫斯理”
我不知什么时候,偶然经过书店,看到了买下来,看了一遍之后,一直没有再动过,这种阐释宗教教义的书,几个小鬼头大概不会有什么兴趣,那股丝线,就有可能是故意夹上的了。
我打开那一页,发现夹着一张极薄的纸,约有十公分见方。
那张纸上,有着隐隐约约的字迹,要用一种笔心软度高的铅笔,小心在上面轻涂,才能令字迹显现出来——这又是很古老的方法,古老到只有巴图那一代的人才会使用。
我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巴图不知在闹什么鬼,我拈着那张纸,到书房,找了一支合用的铅笔,在纸上轻轻涂着,心中想:巴图想要传递的消息,一定无关紧要。
因为他提也没有提这件事,我可能一年半载都发现不了玩的花样,如果是重要事,岂不是全叫耽搁了?
想着,已经令薄纸上的字迹显了出来:车后防撞杆下。
我咕噜着骂了一句,巴图这种古老的手法,很叫人不耐烦,可是却也有一定的吸引力,一步一步,非叫你跟着走下去不可。
我下楼,白素在楼上问:“出去?”
我道:“不,巴图玩了点花样,你没留意到客房门上,有一个很不容易被发觉的箭嘴符号?”
白素道:“没有。”
我道:“他说多半藏了什么东西在我车子保险杆上,希望不是一枚计时炸弹。”
在汽车的后保险杆下,我轻而易举地把一只象一包香烟大小的铁皮盒子取了下来,铁盒子的一边,有磁性相当强的磁铁,所以会吸在保险杆上。
这种盒子也不是什么罕见的物事,通常用来放置杂物。
我性急,一取盒子在手,就想打开来。
可是一转念间,又觉得十分不妥。
巴图如果真要向我传递什么讯息,我和他在一起三天之久,他没有道理不直接说,而要用那种鬼头鬼脑的办法。
如果这只是一个游戏,只是一种恶作剧,那么,大有可能,盒子一打开,就会有令我十分狼狈尴尬的事发生,例如有不知名的毒虫飞出来咬我一口之类,而这种狼狈的事,也必然会成为日后的笑柄。
所以,我不立时打开,拿着铁盒子上楼,白素在书房门口,她一直喜欢浅色的丝睡袍,修长而飘逸,淡雅动人,我在她颊边亲了一下,她也显然看到了那张薄纸:“手法真古老,盒子里是什么?”
我笑:“不敢随便打开,因为很怪,怕是巴图童心大发的恶作剧。
或者他只是想玩小把戏开玩笑,却叫我领了去,一世英名,付诸流水。”
白素也笑了起来——当时,随便我们怎么想,都不会觉得事情有什么严重,有很多事,实在一点也无法预料。
白素道:“总得打开来看看的。”
我点头:“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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