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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轿车拐上了一条略微倾斜的砾石车道,道两边是茂密的绽放着鲜花的树丛,红得如火,黄的如霞,在灰暗的天宇下傲立着。
车开进了一条死胡同,胡同里的车道也是由碎石铺砌的。
几辆黑色轿车已经停泊在那里了,车上的天线挑着白底红太阳的日本国旗。
我们停住了车,年轻的警察绕过来为局长拉开车门。
我伸出手去取我的旅行包,这时苏朱克局长说:“没有必要拿这个。”
于是我便把旅行包扔在车里——那只九毫米口径的勃朗宁就在包内,卷在我的几件备用的神父外衣当中。
年轻的警察司机留在车里,我与苏朱克局长沿着宽广的碎石车道走进一座美仑美焕的东方式花园中,四方形的篱笆与圆形的灌木修剪得独具匠心,整齐有序;一座白色的木楼耸立在绿树丛中,木楼的圆顶是红色的,通向木楼的石级两侧矗立着石柱。
楼前是一片菊花的海洋,红色、黄色、白色、紫色,绚丽多姿,祖母绿色的棕榈树守候在一旁。
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总督的府邸。
门廊前站立着一位海军军官,他穿着绿色的棉布制服——长裤,短马靴,黑色左轮手枪枪套,还有一柄武士剑。
我觉得我还是喜欢随意一些的制服。
我们立即被引进楼内,走进了一个木墙上贴着壁纸、地上铺着硬木地板、大肚花瓶中插满于花的世界。
我们脱了鞋,换上拖鞋,被陪同着来到一个八边形的大房间里。
这个房间有可能做过起居室,但更像是一个接待室兼办公室。
房间里的家具不多,都是黑色的抽木漆具,三把椅子摆放在巨大的办公桌前,桌子的另一侧是一张为重要人物准备的高背椅。
占据那张高背椅的重要人物是一个矮小、肥胖、大约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像局长一样也穿着白色制服,但他打着黑色条纹领带,没有挂手枪,也没有佩武士剑。
他的脸又圆又胖,五官似乎都被挤扁了,看起来倒也和善;他的山羊胡子与众不同,稀疏的黑发梳向额前,像蜘蛛一样贴在他的前额上。
苏朱克局长鞠了半个躬,说:“‘西丑坎’,这位是来自美国密尔沃基的伯廉奥列瑞神父。”
“奥列瑞神父,”
那位“西丑坎”
说,语调低沉,在喉咙间隆隆作响“您让我的房间蓬革生辉。”
他鞠了一个躬。
我也鞠了一个躬“您让我感到万分荣幸,大人。
我可以把我的介绍信呈上吗?”
“西丑坎”
点了点头。
我从上衣里侧的口袋里掏出那两封信递给他。
“请坐。”
他对我说,又向苏朱克局长示了一下意。
我们在椅子上坐下来,坐在他的对面;他坐在那张柚木高背椅中,戴上眼镜,开始展阅那两封信。
一封信信头上印着大使馆的字样,是德国驻美国大使写的;另一封信来自西恩罗塞尔,他是爱尔兰共和军的领袖,目前正在美国旅行募捐,自从在伦敦与利物浦发生几起爆炸事件后,他的行动一直很低调。
这两封信都是真货,华尔街的福瑞斯特同支持爱尔兰共和军的富人有交情,得到这两封信轻而易举;而真正的密尔沃基的伯廉奥列瑞神父,前爱尔兰共和军的拥护者,被最近一系列爆炸吓破了胆,同意与政府合作。
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故事。
“西丑坎”
的神情有些迷惑,他摘下眼镜,将它放在桌子上,放在两封信的旁边,他并没有把它们装回到信封里“您是爱尔兰人还是美国人?”
“我是美国公民,”
我解释说“而我的父母来自都柏林。
在美国有很多像我们这样的人,支持并帮助爱尔兰共和军同英国人进行正义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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