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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二中的polo领夏季校服跨过几排座位,把手撑在李致知的大腿上说:“给我喝一口。”
李致知把吸管塞进了他的嘴里。
趁没人注意他们,徐冬河偷偷在李致知的脸颊印了一口,然后转头走掉了。
李致知低头看着果汁杯上装饰用的小纸伞,熟悉的恐惧感像浪头一样打过来。
后来李致知开始惧怕每一个黄昏。
黄昏意味着夜晚的来临。
他不知道有没有人因此会把他带进这间酒吧。
有几次他躲在学校不肯出去。
有人会打电话到他手机上说:“晚出来五分钟,比赛延长五分钟。”
他最后还是会乖乖出去。
那天叔叔在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说:“我把闻家升接出来了。
现在还在接受矫治和教育。
他和你编了那五万块钱的事?小孩,我看在余诚…”
李致知紧紧抓着手里的果汁杯,眼睛盯着舞池说:“你不要和我说话。”
叔叔刚要再说什么,李致知捂着自己的耳朵大声尖叫起来。
徐冬河直接跳过舞池边的围绳冲了过来。
他一把推开叔叔,把李致知拉了起来。
酒吧的警卫立刻也冲了过来。
那天的架就没在舞池里打,在外面打了起来。
徐冬河右手还没好全,推挤的时候又被人撞了下。
他拿伤掉的手拉着李致知从暗处的安全楼梯逃了上去。
到小网吧外面,徐冬河已经痛得浑身发抖。
他们拼命跑上一辆路过的出租车。
车厢里,音乐电台的DJ推荐大家收听最近刚上榜的新歌《好难得》。
徐冬河还紧紧握着李致知的手。
李致知转头看,才发现他的额头渗满汗。
车窗外路灯闪着一种毛绒绒的光。
司机师傅在前头问他们:“在网吧玩好,现在回家?”
李致知忍着眼泪,松开了徐冬河的手。
徐冬河摇摇头,好像在说没事。
那天晚上,老余接到李致知的电话,说他和徐冬河又在医院里,两个人身上都没带钱。
老余套了件短袖,拿车钥匙的时候,余姐站在房门口。
老余带着余姐赶到医院,就看到一高一矮两个人低着头,穿着汗湿的校服,坐在深夜的急诊大厅。
大厅寂寥得如同一个乘客疏落的机场。
他们头顶的中央空调徐徐吹着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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