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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女子回头打量了他片刻,微蹙柳眉。
“讨罐桂樨味儿的发油,需要什么公道?”
须于鹤被问了个结舌瞠目,满腹说帖无由端出,很难区分是难堪、恼火抑或茫然多些,只有女郎那分不清是犀利还是不通世事的漠然语锋无比熟悉,算是再次核实了绣娘的身份。
毕竟易容不乏神手,但语气、神韵,乃至那股空灵灵的出尘气质,不是轻易便能模仿。
按捺怒气干咳两声,尬笑道:
“这……也就是他们天霄城的人,怎么说呢……这个……特别小气,苛待了你家小姐。
女史若随我等七砦联盟同去,本盟非但以礼相待,衣食用度比照二位在浮鼎山庄时,还能为你等报仇雪恨,揪出屠戮贵庄人命、劫夺财物的贼人。”
绣娘看了他一眼,冷不防问:“贼人是谁?”
须于鹤本能要回答“七玄妖人”
,忽意识到这个答案极其不妙,一个没弄好,指不定会成为瓦解己方同盟的楔子——
残害渔阳诸多门派、庄园的外来势力,迄今仍在本地神出鬼没,不知何时便会出现下一个受害者。
然而他这个“七砦联盟”
剑指的对象,居然是独力撷抗七玄妖人、唯一扛起抵御外侮之责的天霄城,盟中固然有宇文相日这种为报私仇,不惜拉舒意浓下马的狼枭之徒,但莫宪卿、寇慎微等还是要脸的,难保不会突然省悟过来,拒绝再为行云堡的争盟争霸之路背书。
传功长老支吾半天,就差没拿出手绢拭汗。
“就……就是害了贵庄的那些个妖人。”
“……他们在这儿?”
女郎微露诧色。
“倒……倒也不是。”
“那你在这儿干嘛?”
须于鹤的老脸胀成猪肝色,绣娘每句话均是不假思索,偏压着他左支右绌的回答飞龙骑脸,这种无心插柳的真实感反成了最有力的打击,简直没法再更残忍无情些。
女郎这都还没完,狐疑地望着汗流浃背的行云堡长老,摇头道:
“我和小姐在这儿挺好。
山庄从前日子不好过,阙府的衣食住宿要比那时好得多。
贼人既不在此,你们便寻贼人去,要我们做甚?我和小姐又不能打,什么忙也帮不上。”
怔立在主位前的王氏总算回过神,见众人神情微妙,似乎各怀心思,但就连此前最嚣狂的宇文相日,都明显对须于鹤的应对大失所望,难掩鄙夷。
莫宪卿低头望着锦缎靴尖,尴尬得只想装作事不关己;寇慎微直接闭目假寐,摆明了不想掺和。
化名“玄先生”
的紫衫女郎却在此时开口,单刀直入,远远胜过这帮不济事的男人。
“财物不论,‘万刃君临’秋拭水毕生的收藏,诸多名震古今的宝刀宝剑,知道到哪儿去了么?”
绣娘看她几眼,慢条斯理问:“你是为宝刀宝剑而来?”
“可以这么说。”
她竟直认不讳。
“敝庄有副宝刀,因故流落到秋庄主手里,考虑到世上没有比‘万刃君临’更合适的保管之人,多年来未曾讨回。
“及至秋拭水逝世,秋意人接掌山庄,敝上一本初衷,以为浮鼎山庄会妥善保存,仍无意追索。
而今庄毁人殁,你家小姐身为阜阳秋家之人,让她归还这柄刀,起码给点有用的线索以寻回刀器,难道是很过分的要求?”
连不沾烟火的绣娘,一时间都被她的振振有词所压制,蓦地想起什么,柳眉微扬,脱口道:“落鹜庄的宝刀……莫非是指‘天长比翼’?”
“天长比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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