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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从什么佛骨金身上所得、打过五百罗汉阵拿到的秘笈,乃至杀死竭鱼江里吃人的恶龙,从龙腹中掏出……再离谱的说法都有人讲得绘声绘色,仿佛亲见,无论口味再重、癖好再奇,总能从中找到说服自己的版本。
阙入松的夫人王氏礼佛虔诚,其父王赦的骨灰供于寺内,年年办法事回向,香油供奉毫不手软,巢鹤居闹鬼时才请得僧人诵经,但这些都与天痴上人无关。
而须于鹤的盘算也不难猜测:把舒意浓拉到劫远坪上,让秋霜洁指控她伙同七玄盟妖人屠庄劫财,再宰了祭旗。
趁此气势结成同盟,推家主高竞上位当傀儡,又或由他自居盟主——
“……不对劲。”
墨柳先生见阙入松忽然闭口,摇了摇头,喃喃说道。
乐鸣锋与主位上的舒意浓对望一眼,也摇摇头,啧的一声。
“确实不对,不是这样的。
怪了。”
高家四郎是只绣花枕头,莫说盟主,连当个傀儡堡主都是笑柄,须于鹤自己亦无此人望。
恁他机关算尽,若只为走到这一步,须于鹤算是白干了,结果必不会如他所预想。
千辛万苦搞掉舒意浓、抑制天霄城,最后为人作嫁,这种傻事的确也挺须于鹤的,却与此际逼得众人束手的周密布置不般配。
“不是他。”
墨柳先生代替众人做出结论。
“算计咱们的另有其人,须老儿就是台面上跑腿的一条狗。
有人指点他搞东搞西,处处针对本城,图的就是顺理成章坐上盟主大位,捡个现成的便宜。”
天霄城欲借抵御七玄盟之便,号召七砦重新缔盟,其余六砦多持反对。
只是随着假七玄盟越杀越狠、灾害扩大,联手御敌的趋势似不可挡——这原本就是血骷髅的计划——尽管舒意浓风评不佳,各家疑虑甚多,最终仍须结盟联保,而实力最雄厚的天霄城将无可避免主导同盟,这就是形势比人强。
操纵须于鹤之人,却无声无息地扭转了形势,若非阙入松忠诚如犬,无一丝动摇,今晚便是胜负逆转的关键,思之令人胆寒。
“林罗山?”
墨柳以眼神相询,阙入松却谨慎到近乎迟疑。
“我同他饮宴的次数之多,双手都数不过来,我以为他是真不会武。
除非他修为高过我太多,看不出也是理所当然,但我想不到他要盟主的位子做甚。”
除了水泼不进的西山,林大爷在天下四道都有生意,央土南端的大城号禺是他发家的根本,旗下船队跑遍南陵、北关乃至近期的东海,整年能待在北方的时间不知有无三个月。
七砦哪怕不结盟,都不妨碍林罗山挣钱,若要说是他在背后兴风作浪,实在想不出所为何来。
缺乏根据的怀疑就像风寒,待察觉到时已然浑身不对劲,舒意浓主持会议的次数多到清楚何时必须加以抑制,以免由恙转病,清了清喉咙。
“我让‘荻隐鸥’再查查他,不必作无端的揣测。
至于反制的法子,请阿根弟弟同诸位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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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军议,直到戌正一刻才结束。
初闻如梦飞还令的阙牧风、乐鸣锋难抑雀跃,连稳重的阙入松都禁不住喜形于色,澎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延长会议仿佛能延续胜利的预感,越说越上头,舍不得轻易放手。
虽然天痴上人的威胁尚未有解,指使须于鹤的甚至都不知该怀疑谁,但“能打开骧公宝箱的钥匙”
实在是过于强大的杀器,更别提执中贯一的重要性;而少城主毫无保留地和盘托出,则是对三人莫大的信任与肯定,主从间再无芥蒂。
这绝对是旗开得胜的预兆。
况且飞还令出自“麟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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