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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把相机打开,腕带缠好,冲锋衣在风里哧啦哧啦作响,吵得很。
“诶怎么黑屏了。”
梁愿醒赶紧调设置,“进光的问题吗?”
“你把镜头盖摘下来。”
旁边段青深看着他,“给相机一点上班的仪式感。”
“。”
梁愿醒无语。
不过确实,自从昨天在酒店房间收到编辑江意的邮件之后,这趟旅途的性质已经变了。
所以大家总说千万不要把兴趣变成工作啊,那样你下班了都不知道能干嘛了啊……是有一定道理的。
段青深大约看穿了他在想什么,笑了笑:“小梁助理,先用手里这个拍,拍完之后去找个焦段360的镜头换上,我爬车顶去看看。”
小梁助理点点头表示明白。
梁愿醒重新去拍贺兰山,天气越来越差,风大,乌云渐低,都不是好兆头——但给了画面很强的压迫感。
很多拍大山的摄影作品都带有压迫感,有大自然倾轧过来的窒息感,也无声俯视众生的肃穆。
但此时遥远的贺兰山不是那样,它太远了,可能需要1200定才能看出它是一座石头山,这样远的距离属实不太“压迫”
。
它看起来,像在镇守它脚下的土地。
梁愿醒按段青深的意思切换快门时间去拍了几张,他手被风刮得生疼,拍摄效果还不错。
拍完抬头,段青深已经爬到吉普车顶,在上边支起三脚架。
“拍好了。”
梁愿醒抬头,准备把相机递给他时——
“等一下!”
梁愿醒又连着相机收回手,“有鸟!”
段青深蹲在车顶边缘,跟着他一起抬头,说……
“人家是鹰。”
梁愿醒没管,举着个35的镜头咔咔咔一顿加特林式连拍。
鹰展着双翼滑翔着,观察着土地上有什么能吃的——在人看来,这里太荒凉,植被稀疏,缺少水源,空气干燥。
但鹰不这么认为。
这里没有钢筋水泥的高楼和柏油马路,也没有纷乱的灯光。
这里有吃有喝,天空大地畅所欲为。
纵使环境已经太乱,梁愿醒的镜头还在追它,鹰忽然俯冲,电线杆和广告牌全部入画,梁愿醒还在拍。
导致段青深蹲在车顶朝他笑着:“这么爱打鸟,你该买尼康啊。”
“人家是鹰。”
梁愿醒说。
鹰飞远了,拍不到了。
段青深伸手:“给我看看。”
梁愿醒递过去,“徕卡,感动常在!”
“嗯,佳能,喜欢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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