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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嫔跪在养心殿外,初春的夜晚还是很冷的,沈嫔跪在冰冷的石板上,寒意从地缝里钻出来顺着她的膝盖浸透全身,冷得她直打哆嗦。
素锦看得心疼,将大氅裹在她身上,哭着劝道:“娘娘,咱们回去吧,您身子不好,受不住的。”
沈嫔将素锦推开,倔强的跪在殿前,“皇上,德妃娘娘素来仁善,宫中受她照拂之人比比皆是,嫔妾愿以性命起誓,董嫔滑胎之事定然是旁人陷害德妃娘娘的,求您明鉴,还德妃娘娘清白。”
沈嫔高呼着,想要李其琛来见她,听她辩白,可李其琛正哄着他的心肝吃东西呢,哪里有空理她,喊了也是白费嗓子。
站在殿前的小太监怕沈嫔惊扰了圣上他们跟着吃挂落,连忙走上前喝止,“养心殿前,禁止喧哗,沈嫔娘娘莫要触犯宫规。”
沈嫔闭上了嘴巴,但她还是坚持跪在殿前,瘦弱的身姿像是一根笔直的竹子。
任凭她如何坚持,可还是抵不过帝王心如磐石般的冷漠,最后,她晕倒在地上,被自己的太监背着回了宫殿。
姜琬一直没睡着,她闭着眼睛在想外面的这几个女人,都是因为身边的这个男人才落得这样痛苦的境地,姜琬啊,姜琬,你可一定要保持清醒啊。
身子一重,李其琛的胳膊搭在她的身上,“还没睡?这可不像你。”
李其琛慵懒的嗓音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显得更加喑哑了。
“在想阿宝,今天哭了太久了,明天得让御膳房的人给他熬点儿梨汤润润嗓子。”
姜琬随口扯了一句。
李其琛想起阿宝就心痛,他将手从姜琬身上拿走,转了个身将被子全都卷走,“阿宝眼睛肿的不成样子,嗓子也哑了,最后睡着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抽泣两下,你这个母亲心狠的很,到最后也没去看看他。”
姜琬身上一凉,她跟着挪了挪,扯着被子将自己卷到里面,“皇上又不肯唱红脸,每次阿宝犯错都是轻轻放过的,他能长教训才怪呢。
只能臣妾来干这得罪人的事儿了,皇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如今阿宝心里只怕是跟您更亲了,对臣妾这个母妃只怕是怕的不行了。”
李其琛嘴角忍不住翘了一下,“朕都是同阿宝讲道理,哪像你还扯荆条打的,下次可不许了啊,阿宝是咱们的长子,不能叫他在奴才面前没了威信。”
“知道了,他只要不犯错,我们就还是最好的娘俩儿。”
姜琬打了个哈欠,眼皮一点点耷拉下来。
“孩子小不懂事,道理要一点点掰开了揉碎了讲给他听,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听见了没?”
李其琛转头就听见旁边的人已经呼吸绵长,睡的正香呢。
李其琛气笑了,合着他这半天都说给周公听了,对着黑暗的上方默了半晌,他转身将那没心没肺的某人揽进自己怀里嵌好,下巴搭在她的头顶上安然的睡去。
姜琬又开始忙起来了,宫里两个管事儿的一个小产,一个被关押,内务府总管一看这情况也没法了不是,只能来养心殿请示李其琛,这掌管宫务的活儿该交给哪位娘娘做。
李其琛伸手一指,恰好正坐在他旁边吃着果子看着游记的姜琬就被抓了壮丁。
没错,李其琛就是看不惯她这么逍遥,尤其是一个批奏折的手恨不得划出火花,一个悠闲的晃着脚坐在太阳光下,一边吃一边看闲书,对比太过惨烈,李其琛头一次生出一些嫉妒心。
“唉,都忙,忙点儿好,都忙点儿好。”
阿宝看看自家母妃又看看自家爹爹,没一个人能分出一点儿空闲时间出来,他站在院子中,感叹的摇了摇头,像是独居的老人感叹着儿女不回家。
李德海忍着笑,“大皇子,内务府送来了新玩具,您要去看看吗。”
阿宝摇了摇头,“不去了,我要去念书,爹爹说我是大孩子了,要跟着老师学习了,得先打打基础。”
自从被姜琬教训过后,阿宝这阵子异常乖觉,读书锻炼根本不用人催,到点儿了自己就去做了,可把李其琛这老怀宽慰的,直接又赏了阿宝好些珍宝。
李德海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大皇子懂事儿了。”
阿宝牵住李德海的手,“德海,我给你读书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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