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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邈低着头问道。
曹操似乎明白他的来意了,转身从帅案上取过口供给他看,怕他眼花还特意大声道:“这王子服乃是罪魁祸首,董承等阴谋立他为皇帝,证据确凿罪无可赦!”
他猜到刘邈是来为梁王求情的,故而把罪名讲清,想堵住老头的话。
刘邈攥着口供,跺着拐杖骂道:“孽障!
这破我家邦的忤逆子,当真可恶至极,其罪当死其心当诛!”
曹操松了一口气,心想这老头子应该无话可说了。
哪知刘邈把那口供一卷,揣到怀里去了!
捋着胡子佯作漫不经心道:“这刘服从小就是不省心的孩子,梁王把他过继出去就对了。”
“过继出去?”
曹操一怔,“过继给谁了?”
“他娘舅李氏啊!”
刘邈随口道,“这小子应该叫李服才对。”
曹操鼻子都气歪了。
老头三两句话王子服就不是刘家人了,一切株连之罪算不到梁王头上。
而且听说李氏王妃与兄弟皆早殁,编这个瞎话死无对证。
曹操不好发作,强笑道:“敢问老常伯,梁王膝下几子?”
“就刘……李服一个。”
刘邈磕磕巴巴道。
“既然就一个儿子哪有过继他人之理?”
“他就乐意过继给亲家,外人管得着嘛!”
刘邈开始胡搅蛮缠了。
曹操气不得恼不得,拉过一张杌凳坐在刘邈身边:“老常伯,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是事情明摆着,刘服身负大逆之罪。”
刘邈咬定了后槽牙强辩道:“他离国入京四年了,跟梁王早断了联系。
无父在前无君在后,先治大不孝,后治大不尊,对于刘弥而言这儿子早就没了!
他莫说谋逆不成,弑君也与他父无干!”
曹操久闻刘邈年轻时才思敏捷口舌如剑,今天才算领教。
他长叹一声站起身来,望着黑漆漆的帐顶一边踱步一边道:“我曹操自逢迎天子以来,夙兴夜寐兢兢业业,未敢有半分不轨之心。
有人道我专权乱政,说我有不臣之心,我可以视而不见,但是当今天子……”
“属下等暂且告退!”
郭嘉、毛玠等吓了一跳,知他要说出实情了,赶紧一溜烟挤出去。
偌大的中军帐里就剩下曹操、刘邈、荀彧三个人。
曹操继续道:“当今天子也要杀我!
把密诏封在玉带中,这是何等的阴损!
可是他靠的是谁?董承当初也是董卓一党,他有我这样的忠心吗?他是想做外戚大将军,他要当窦宪!
当梁冀!
还有那个大耳贼刘备,不折不扣的小人,跟过的主子比穿过的裤子都多!
真他妈恶心!”
他放声大喝,把憋了一晚上的话都倒了出来,“刘服更不要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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