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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士兵随便看看就走。
巨高兄若肯开这个头,日后我的差事也就好办了。”
所有人都明白,他这不过是两句场面话。
段颎请王命而来,说破大天也还是要搜的,其实曹嵩门户严谨,也自信不会容纳什么罪人。
可是曹嵩心里气不过,天底下任何人都能奉命搜查他的府邸,唯独段颎不能,想当年若不是他压制张奂暗中支持,段颎这会儿恐怕还是个普通边将呢!
他也不理论,反对着儿子说道:“孟德,你颇喜兵书,所以我才叫你来见见段大人。
怎么样?受教颇多吧,段大人这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够你学一阵子的吧?”
这话实是不折不扣的挖苦,臊得段颎脸上热辣辣的。
但毕竟曹家对他有恩,也不会发作,强笑道:“卑职可担不起您这样的夸奖。”
段颎身为司隶校尉,对曹嵩自谦为“卑职”
,这已经是客气至极了。
哪知曹嵩仍不理睬,继续教训儿子,极尽挖苦之能:“今日你受了段大人的教诲,日后记得要好好报答。
莫要做那以怨报德的小人,叫天下人笑话!
说你没肝没肺没良心。”
莫看段颎一张和气脸,却是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魔王。
他虽讨下彻查京师官邸的圣谕,也明白洛阳城天字一号的人物太多,必要先拿一个厉害的作法。
寻思自己初来乍到,在京师唯独与曹嵩熟稔,所以才先至曹府做做样子,实际上是装给别人看的。
这会儿见曹嵩如此指桑骂槐,当着晚辈的面子实在无地自容,他恼羞成怒,腾地攥起了拳头,但是强压怒火,冷笑道:“巨高兄,您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
曹嵩一点都不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我教训我儿子,轮得到你管吗?”
“你这是指桑骂槐!”
段颎憋不住了。
“哼!
您真可人!
天底下有拾金的、拾银的,没想到还有拾骂的,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段颎一介武夫出身,论斗嘴十个绑一起也抵不过曹嵩。
气得在屋里绕了三个圈,依旧无可奈何。
曹炽的心眼比曹嵩多,忙赔笑道:“我兄长与段大人玩笑,您不要当真……巨高,纪明既来你府,那是信得过咱们。
搜就搜呗,你少说两句。”
曹嵩也真是得寸进尺,根本不理睬曹炽的话,继续挖苦道:“我说段大人呀,您这练的又是什么?不带着兵搜查,在这儿推开磨了。
你不打谷草改磨粮了是不是?”
曹嵩也是口不择言,这句话万不该提起。
段颎平生治军之所以能得到官兵拥戴,所靠的皆是打谷草的诀窍。
他出身凉州寒族,本是极受官场排挤的,想混出一番天地比他人难得多。
所以段颎在竭力巴结宦官之余,发疯般地设法积累军功,其方法很是卑劣。
当时与汉人战争最频繁的就是羌族,段颎便纵容士兵打谷草,叫他们劫掠羌人部落,所获牲口财物尽皆归士兵所有。
一来给士卒些油水收买了人心,二来劫掠久了就会把那些羌人逼反。
等羌人反了,他再领兵堂而皇之去平叛,打赢了就算做是自己为大汉朝靖边立下的功劳!
段颎本已经气愤到了极点,听到曹嵩用他最在意的事情剜他的心,再也忍耐不住了,兽性大发拉出佩剑:“老子宰了你!”
照准曹嵩胸膛便刺。
这可把曹嵩吓坏了,眼看剑芒子已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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