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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开始笼罩着这个建在高山半腰的小村庄,小村庄下面,是一片片美丽的梯田,就算在淡淡夜幕之下也难掩大自然送给它的美丽色彩。
此时此刻,务农的村人早已回了小村庄,可在田埂之间,却还有一道瘦小的身影不停的在拔着草。
身影纤瘦,却并不纤弱,单就这拔草的姿势与力气来说,应该是常习惯了做这种粗活的,此时,她抬起头用袖子擦了擦汗,这是一张普通的脸,眉,目,鼻,唇都没什么特别之处,肤色也偏黑,那是一种常年晒在太阳底下的黝黑,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女孩,也就16,7岁的样子。
要真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是啊,她很静,不是娴静,也不是安静,而是一种沉默中的静,静的让人几乎能忽略,可稍一注意着她又觉的是那般的特别。
“阿青啊,不好了,不好了。”
不远处一个身体胖呼呼的女人跑了过来:“县城的应家来人了,你爷爷快要和她们干起来了。”
夏青一听这话,直接背起了竹篓就往家里跑,边跑边问:“支大妈,爷爷又去过应家了吗?”
“可不是,听说前几天趁你外出卖东西时,你爷爷上衙门闹了,县太爷清廉,一听是应家毁婚,二话不说就让应家择日娶你过门。”
支大妈看着夏青的目光充满了怜惜,这是多么好的女娃子啊,勤劳不说,还不多话,更难得的是虽然早早没了爹妈,但孝顺长辈,被她爷爷教导得很好。
此时,夏青家的院子早已挤满了人。
院子不大,而且院墙有的地方早已经倒塌,院里的屋子也破损不已,可见家境非常贫困。
一顶富丽的轿子停在院中央,轿子周围守着二个丫头,她们都冷冷的看着周围的人,目光里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份嫌弃。
夏青正要放下竹筐进门,就见一年轻的妇人从屋里踉跄的被推了出来,妇人长得很漂亮,只是那眉长得太过于上翘,看着多了丝锐利,那一身华丽的衣服也使她在这种穷乡僻壤看起来格格不入,但对从不知道‘华丽’为啥意思的乡下人来说又是那般引人注目。
“我告诉你,这婚事是应老头子答应了的,当年写下的承诺还在我柜子里锁着,”
夏青听到了爷爷宏亮的带着愤怒的嗓门:“县太爷都发话了,你们想反悔?门都没有。”
“夫人?”
几名丫头赶紧上前去扶住被推出来脸色变得铁青的妇人。
那妇人气得不行,胸口起伏不断,想骂回去,但又顾忌到自个的身份,也没开口,转身要走,却在见到一旁看着她的夏青时,狐疑的看了眼后眯起眼:“你就是那个不要脸厚着脸皮死活要嫁给我儿子的夏青?”
夏青淡淡回视着她:“我是夏青。”
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她儿子,那是爷爷的期望,而对爷爷的期望,她没有想过拒绝而已。
妇人眼中的怒气又多了一倍,嫌恶的看着眼前这个既瘦小又黑的少女,第一眼就让她不喜欢,见了她不行礼不说,还直愣的看着她,就拿这双眼晴来说吧,黑白分明,却没有任何少女的天真活泼,沉沉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晦气,果然是没有父母教养的孩子,还有这长相,别说清秀,就活脱脱是个农家女,她儿子那么少年英俊,怎么能娶这样的无知又浅薄的女子为妻呢?
夏青看了妇人一眼,就要进屋。
“站住,我让你离开了吗?”
妇人厉喝道。
夏青看了妇人一眼,淡淡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什么?”
妇人倒被问住了,但她更恼的是夏青的态度,没有尊敬不说,甚至平淡的出奇,甚至还称她为‘你’,也不带敬语,她可是整座县城里第一大户人家的主母,“我告诉你夏青,你就算进了应家的门,我也不会认可你这个儿媳妇的。”
她是应辟方的母亲吗?应辟方,就是那个与她有婚约的人,不过她没有见过他,只听爷爷说当年应辟方的爷爷长得英俊不凡,相信虎爷无犬孙,满意的很。
夏青依然是平淡的目光看了下妇人就进屋。
“果然是没爹教没娘亲的贱孩子。”
妇人气得口不择言:“活该父母死得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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