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珲州县板荡镇石桥村后山,有条青色的深潭,传闻是数百年前一反王藏兵马军备挖的,经年累月雨水堆积,成了不知道多深的深潭,姚家就在深潭边百步左右。
姚家长子姚宜舟岁十七,底下有五个年纪相差不大的弟弟,父母前二年死在山洪下,留下兄弟六个艰难度日。
长兄为父,年仅十五岁的姚宜舟挑起家庭的重担,艰难养育弟弟们,虽然年纪小,却什么活都做。
可即使如此,家里也穷的揭不开锅。
“阿哥,我不去上学了。”
十四岁的姚俊把书包往竹篾上一放,拿起柴刀削着竹笋皮,“二婆说让我跟她一起做染料,挑到镇子上去卖,能给小三小四他们攒下读书的钱。”
“说什么傻话,学堂能收你是爹娘拼了命换来的。”
山里人读书不易,像是姚家这样贫寒的家庭,往往是举家供一个孩子读书。
“总之我不去,唐先生已经暗示我了,如果拿不出束脩来就回家去,我怎么好继续呆下去,不如攒一二年钱送弟弟们……哪个去,我瞧着他们都挺聪明的。”
“那都是小聪明,哪里能读书。”
姚宜舟苦口婆心,“我这日子攒了十几块钱,七七八八的,等卖了家里的羊羔差不多够了,你莫要担心钱。”
正在这时,屋外头传来徐婆婆的声音,嗓音高亮,“大山子在吗?”
姚宜舟放下斧头,用汗衫擦了擦脸,走出门。
徐婆婆是知名的媒人,只是从来不上姚家的门。
屋外站着的女人穿一身蓝布,脖子上手腕上戴银色铃锁,走起来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她一瞧见姚宜舟便眉开眼笑,“怎么出来的这么慢,喜鹊都飞了,我可是有大好事来找你。”
姚宜舟甚少和女人打交道,尤其是嘴皮子利落脸皮厚的大嫂子,说话不算还要上手摸他几下。
徐婆婆打量着姚宜舟,看他健硕的跟大山一样的身板,浓眉大眼,古铜色的皮子,没挨上呢就能感到勃勃生机。
“徐姨请坐。”
徐婆婆立刻坐在院里的石凳上,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嗳,你怎么不问我是来做什么的?”
徐婆婆眼尾一挑,钩子似的盯向姚宜舟。
姚家的一帮小萝卜头藏在门框后伸长脖子往这边瞅,小五机灵地说:“徐婆婆是来给阿哥说亲的吗?”
老二姚子巍摇着头,“不像,娶老婆可是要聘礼,咱家咋拿的出来。”
姚宜舟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
“真是个木头墩子。”
徐婆婆说,她声音媚中带尖,往地上扔了几片瓜子皮,“我是来给你说亲的……”
“我家的状况——”
“嘿,你家的状况哪个不知道,我却不是来给你说女人的。”
姚宜舟瞪大了眼,一张面皮蓦地涨红起来。
徐婆婆看他惊的不成样子,拍着大腿“哎哟哎呦”
地笑起来,“这么惊讶干什么,我可是听人说,男人的滋味比女人好多了……”
姚宜舟哪听的这种话,像他这样的山里娃,别说荤话了,就是充楞的素荤也不曾听过。
“我不行,我真的不行。”
徐婆婆不爱听了,“行不行,没到了被窝里,人没摸着,怎么知道不行!
何况,对方可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没准还轮不上你呢,我接到了任务,要说个踏实俊俏的后生上门,可不一定是你,但是我瞧着,你的机会最大。”
她说着拉住姚宜舟的手腕,往那结实的手臂上拍了拍,“这等好事,傻子才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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