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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嘴上念着假清高,气势却消了下去。
她最后丢下一句“我都不敢生孩子,怕什么时候遗产也被你这种抢光,”
留他原地凌乱。
我想要是我在他面前也许会说得更狠,也许一个字也不会说。
她问我有没有看到大年伯伯,我说之前坐公交车的时候遇见了,没搭理,她说自己还是挺可怜青云的,摊上这种爹跟原罪似的,原生家庭的三观就扭曲,但去探望他的时候,问青云知不知道夏芋的事情,青云红着眼说自己对不起那个弟弟,大年站在摆手让自己快出去别影响云儿的病情,没搭理是对的。
她说大年前几天刚转进病房,并告知了我病床号,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也没精力去问,只是问她为什么早就知道夏芋的事,却过了几天才来。
她跟我说是因为我,我每天晚来晚走,在大年进来之前就被她注意到了,那时她还不知道这是夏芋,正好她在值夜班听见我的独白,只以为是真挚的兄弟情,刮不伤她这颗医者仁心,但也多少知道我对这个病人有多重要,后来就找机会和我见面聊天,发现除了夜晚都没有见到我的身影,也不好常来观察,便等着机会问我,刚巧今天我来了便缠上。
我瞧她也不像个没良心的人,能说这么一番话也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印象最深的是她说:“我只见过忆良叔一次,就是婚礼上,只知道他是警察,他们连人民英雄的孩子都抢,而且连姓氏都不给他留,父亲的脐带,就这样被暴力扯断了。”
我一开始没听懂什么事父亲的脐带,仔细想想还真贴切,想必她的感触很深,出于同情,我把和豆豆相遇相知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听完愣愣出神,说小芋真是找了个好人家,托付给你真是莫大幸运,不枉童年辛酸。
我想反驳她没资格说托付,而且豆豆还在童年,自己会让他的童年没有缺憾,但怎么也说不出口,看着她安定下来的眼神,我就更说不得话了。
这时我想起一件事,一直没有问姨父,以前只觉得理由模糊,领养便领养了,后来觉得能遇到豆豆就足够了,不问是与非,但现在豆豆说自己是外人,就倏地想不通,自己真是外人?
“你知道杜佳瑶为什么要让豆豆找苏泽存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二伯母是从城里下来的,可能是他以前的对象之类的吧,不过如果是这样那我真不明白二伯哪里比得上他。
那个站在病房里边的高个子就是泽存叔吧?”
“是,他是我姨父。
大年确实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我想起来了……二伯以前是街溜子,十几年前有人说他□□妇女,或许二伯母是因为孩子才留下的……”
“果然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我也不想下定论,但是嘴不听我的,这么讲父亲,他的孩子恐怕会受伤。
细细想来,凭他确实不配娶佳瑶,下三滥手段估计就是他的看家本领了。
长久的沉默后,我问她不用工作吗,她回答说今天是来等我的。
聊也聊完了,自己进去看吧,她猜到我有难言之隐便不多求些什么,想来也是打听了一些消息,进去后,里面传来嘈杂的响声。
我倚在门口,听她袒露说自己是豆豆的远房亲戚,估计姨父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因为姨父当年跟我也用的这个借口,但毕竟人家医生,大方友善,彬彬有礼,不好得罪。
只是豆豆还挺喜欢这个来探望的大姐姐,对她,比对我要热情。
我便悻悻离去。
医院走廊里思索往事,莫名想去大年那里幸灾乐祸,青云却也是个可怜孩子,便打消念头,以为再也不会和他们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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