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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植笑容可掬地拉住他手,“今早闻金虎台台基已立,故而约几位才俊之士看看,不知不觉误了时辰,实在惭愧。
其实崔公派小厮催一声就是,晚生焉敢不从?”
这话谦恭至极。
“不敢。”
崔琰挣开他手,再次行礼,“下官请见另有他事。”
“何事?”
曹植满脸微笑耐着性子。
崔琰抬头望了杨修、丁仪一眼,郑重道:“此事有涉丞相家务,还请屏退旁人。”
曹植却道:“崔公无需介意,德祖、正礼皆晚生亲近之友,又得我父青睐,不妨参详。”
哪知崔琰越发正色:“下官要说的第一件就是这个!
幕府乃理政之地,公子与人来往当守规矩。
杨德祖身为丞相主簿,随时侍奉也罢了。
丁正礼不过一令史,岂可日日与公子出入盘桓?再者,圣人有云‘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公子身为留守,理当以政务为先,耽于浮华岂非舍本逐末?”
崔琰洋洋洒洒一番话,几乎把曹植这几月所作所为批得一无是处。
曹植对他礼遇有加,丝毫不作辩驳,反而连连点头;杨修也不插嘴,二目低垂倾听教诲;丁仪却颇有不忿之色——他当年曾被曹植推荐,却被崔琰、毛玠压下,岂能不怨?
待崔琰这一通牢骚发完,曹植越发堆笑:“崔公教训得是,晚生受教不浅,日后自当慎行。”
“还望公子心口如一。”
崔琰劝谏之言都是临时而发,这才提及正事,“下官今日告见,其实是想请您劝劝二公子。”
“哦?”
曹植不禁蹙眉。
他深知二哥曹彰不喜诗书,性情乖张,平日行事多惹非议,不知又干出什么“惊天动地”
的好事了。
崔琰细细道来,原来半月前曹彰出城射猎,路遇一个猎户。
那人身份倒也平平,却骑了匹体无杂毛的白色骏马。
曹彰尚武,颇喜宝马,有意重金买下,那猎户却不肯割爱。
无奈之下曹彰竟想出奇招,不顾身份硬拉此人回府饮酒,席间叫歌伎侍女出来伺候,提议以美女交换宝马。
那猎户也真胆大,堂而皇之挑来拣去,最后竟选中了曹彰的侧室姬妾。
曹彰毫不犹豫,留下宝马,当即叫猎户把姬妾领走。
那姬妾哪里肯依?哭哭啼啼叫苦连天,硬叫曹彰推出门去。
此女若孤苦出身倒也罢了,偏偏是谯县乡人之女,她家人原指望凭此女攀龙附凤,怎料却换了马?找上门恳请赎回,曹彰却一副“一诺千金”
的架势,要马不要人。
曹植又好气又好笑——二哥啊,爱妾换宝马,这等主意亏你怎么想出来的?杨修、丁仪也把持不住,捂嘴直乐。
崔琰却一点儿都不觉可笑,厉声道:“此事有何可笑?丞相父子主政,乃臣民之表率,岂可如此乖张行事?此事传扬开去,必成市井谈资,恐贻笑于士林。
请平原侯规劝二公子,还是收回姬妾的好。”
这等事本轮不到崔琰过问,但他耿介心性,遇到看不惯的就要管。
“崔公所言差矣。”
曹植尚未答复,丁仪先开了口;他早憋了一肚子气,有意与崔琰为难,阴阳怪气道,“岂不知此事虽有骇世俗,却无干王法?古云,‘妻者,齐也,与夫齐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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