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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了“明公”
。
“哼!”
曹操冷笑一声,“刘表真是一点儿长进也没有,当初扶植张绣阻挡老夫,如今又端出大耳贼。
叫别人给他挡箭,自己躲在襄阳逍遥快活,听说最近他还僭越礼制郊天祭地,实在不晓用兵之事。
刘备可非张绣之流,弄不好玩蛇反遭蛇咬啊!”
他算是深有体会了,“前番官渡之战,刘表本欲袭我,适逢长沙太守张羡作乱才勉强作罢。
如今张羡父子败兵身亡,长沙复归刘表,他以何人接替张氏之位啊?”
“南阳张机。”
“张机?”
曹操不敢相信,“那个研习医术的张仲景?”
“正是此人。”
楼圭答道,“张氏乃南阳望族,刘表虽杀张羡父子,还是要用其族人。
张仲景乃族中衰微支系,用此人为太守,既可借张氏之人望又不必担心尾大之事。
况长沙一役吏民死伤,又逢恶疬纵横,感染伤寒而死者近半,张仲景深通医道,除治理政务之外还能悬壶济世普济众生。”
曹操却大加讥讽:“《说文》有云:‘医者,治病工也。
’说穿了不过是巫医百工之流,非君子所为。
刘表用这么个不务正业之徒当郡将,岂能安境保民?就算他能医伤寒,难道还能医天下之苦?”
楼圭见过张仲景,绝不似曹操说的这般庸碌,却不便反驳,顺着说:“刘景升用人差矣!
当初命别驾韩嵩入都拜谒天子,您表奏其为零陵太守。
韩嵩回去后被刘表猜忌,责备其首鼠两端。
前番官渡鏖战,韩嵩力阻刘表出兵,被刘表投入监牢至今受囹圄之苦。
如此鼠肚鸡肠不纳良言,岂能得人拥护?内外诸事不过依靠蔡瑁、蒯(kuǎi)越罢了,襄阳之人皆道刘景升高堂坐啸,蔡、蒯二族才是荆州的真主人。”
曹操愈加冷笑:“当初刘表单骑赴任没有根基,得蔡、蒯两家相助站稳脚跟,杀苏代、诛贝羽、结黄祖、延揽清流名士,立下天大功劳,刘表哪还驾驭得了?我自小就识得蔡瑁,乃颇有心计之人,听说其妹嫁与刘表为续弦,结成郎舅之亲。
天下社稷之坏多由外戚干政所致,用人最忌讳这一点。
至于那个蒯越,当年曾在何进府中充任西曹掾,那会儿刘表还得听人家的呢!”
楼圭颇有感触:“似袁绍、刘表之流虽占据一方,却皆是靠豪强扶持而起,唯有孟德你抑制土豪自掌权威,胜败岂凭空而来!”
这句话说得曹操心里暖烘烘的。
抑制土豪自掌权威,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昔日兖州张邈、陈宫之叛令他几无立足之地,今天之强盛是历尽艰险才得来的。
曹操扭头注视着楼圭,沉默半晌又道:“天下高明之论多有相通,咱们阔别多年还是心有灵犀啊……愚兄当年遇事不决就爱听听你的见解,如今也是一样。
目下正有一桩事难以取舍,还劳子伯为我解之?”
“在下不敢……”
曹操不由他客套便说了出来:“仓亭战后袁绍龟缩河北,我领兵讨之半载不能得胜。
而刘表栖于我后,囚韩嵩纳刘备似欲有所行动。
现今之际我应该北上讨袁,还是该南取荆州呢?”
“这个嘛……”
楼圭意属北上却不便直言。
一者方入曹营还没个正经名分,二者他自荆州而来,若坦言刘表尚不可取,难免有回护之嫌。
曹操看得明白:“说了这么半天,你还不愿与我推心置腹吗?你既是我的老朋友,就该尽朋友之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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