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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往事历历在目……”
曹操闻听此言愈加悔恨——这么多人被大耳贼拉拢过,当初我真是瞎了眼,小觑了那厮!
正懊恼间,又听田豫话风却变了:“惜乎!
刘玄德不是成就大业之人。”
“哦?!”
曹操听了他这么说,既高兴又好奇,“何以见得?”
“刘备其人固然仗义敢为,潇洒倜傥,善收人心。
但是做事不为先谋,纵横捭阖但凭于心,如此目光短浅岂能成就大事?他这十年间屡屡易主,三变两变就把人心都变没了。
除了关羽、张飞那几个心机单纯的武夫,还有刘琰、糜竺那等好乱倾奇之士,谁肯给这样的人效力呢?”
“是啊是啊……机灵善变之人固然可以得利一时,但是变来变去也把自己为人处世那点儿本钱也给变没了。”
曹操手捻须髯不住点头,已渐渐喜欢这个田豫了,想开口请他为掾属,但又一琢磨眼前胜败生死还未可知,哪还顾得上这么多?又逐个扫视其他人,见后排还有个年纪羸弱的白面书生,看模样也就二十三四岁,夹在一帮武夫中间甚是扎眼,曹操忙问:“这位先生又是何人?”
那书生拱手道:“草民乃乐安盖县人士,贱名国渊。”
曹操吃惊匪小:“君乃郑康成老先生的高足国子尼?”
“不才,正是在下。”
曹操早听郗虑念叨过,他师父郑玄门下有两个最小的弟子,一个是乐安国渊、一个是东莱王基,投至门下学经时都还只是小童,光阴荏苒不想今天在官渡遇见了,竟随在幽州旧部里。
不看国渊的面子,也需念郑玄的名望,曹操起身还礼:“尊师近来可好?”
“老人家已经亡故了……”
“死了?!”
曹操还不知这段公案呢。
“请明公与诸位评评理!”
国渊气哼哼道,“袁绍意欲南征,命其子袁谭将我师父挟至黎阳随军。
老恩师都快八十岁了!
从北海到黎阳一路鞍马劳顿,猝死于酒宴之上。
且不论他袁绍是何等身份,就是寻常之人但凡有点儿仁爱之心也没有折腾八十岁老爷子的。
这就是他们四世三公袁家父子办出来的德行事!”
国渊怒不可遏,浑身直哆嗦。
在座诸人咬牙的咬牙、叹息的叹息,荀攸微合双眼道:“古人有云‘能说一经者为儒生,博览古今者为通人,采掇传书、以上书奏记者为文人,能精思著文连结篇章者为鸿儒’。
郑康成通晓各家经典,乃是
数百年才出一位的鸿儒,不想竟死得这么冤屈,真是儒林一大憾事。”
“我师父死得不明不白,这件事绝不能善罢甘休!”
国渊向曹操深深作揖,“在下原先在辽东躲避战乱,此番奔丧也不打算再回去了,就随在明公营中,请您务必擒杀袁氏父子,为老恩师报仇!”
曹操正求之不得:“放心吧,曹某竭尽全力,一定替老先生报仇雪恨。”
他环视幽州来的这帮人,群情激奋各显恚怒,都惦记跟袁绍玩命,便问鲜于辅,“将军如今官拜何职?”
“袁绍给我个有名无实的建忠将军,领渔阳太守,督率幽州六郡,其实全他妈是扯淡!”
鲜于辅没好气道。
曹操轻蔑地摆摆手:“不要他封的伪职,我代表朝廷正式任命你为度辽将军。”
度辽将军乃汉武帝创立的官职,掌握兵马专门替朝廷镇抚边庭,中兴以来历任的种暠、段颎等无一不是名将。
鲜于辅见曹操这么恭维自己,眼睛都瞪圆了:“在下可不敢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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