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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出了事没人担待得起,只能把偷油的老鼠丢出来。”
所言如利剑,伤人威力不俗。
李稔脸色极差,忽青忽白。
心头半是惧怕半是羞愧。
周隽青不愧是他恩师的儿子,做起事来没有丁点含糊。
“如今姐姐不在了,爹也老了,就总有些人以为我们康国公府不行了。
就算再不行,收拾几只蚂蚁的力气总是有的。
那些脏水,李叔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只是……不要乱泼。”
话说了许久,府里不长眼的仆人才将一壶热腾腾的龙井茶端上来。
甫一见到自家老爷跪地求饶的场面,仆人颤抖不止,只觉手上瓷盘里的茶宛如烫手山芋。
这副出丑的窘态,倒令周隽青嗤笑出声。
他随手拿过一盏热茶,手腕一翻,摔向李稔面前。
茶盏落地之处距李大人面门仅半步之遥。
一声脆响过后,茶盏碎裂,滚烫热茶溅上李稔额头,烫得他嗷嗷大叫。
一时间什么风度仪态,什么锦绣华裳,都被这盏热茶打破。
好一条落水狗。
周隽青眼中划过轻蔑,懒得多留。
“希望下次听到李叔你的消息时,不是罢官砍头。”
…
方出李府,周隽青就远远瞧见一个眼熟人影——魏津。
魏津见他神色不虞,心下便知那李稔恐怕不会再保。
“世子。”
魏津拱手行礼,态度恭敬:“不知是否按照先前打算,予伤亡盐工家眷双倍恤银?”
要如何安抚盐工家眷,着实是个麻烦事。
若说直接给钱,那要如何给?以谁的名义给?周隽青叹了口气,改变主意。
“李稔这鬼迷心窍的蠢材。
有钱给儿子买官,娶第四房小妾……难道没钱赔给盐工家眷?怪就怪盐铁使的位置太重要,爹当年看走眼了。”
“回头叫申屠沂或者御史台的随便哪位,写写折子,问候问候李大人。
至于钱……正值秋收,许多百姓下不了地,收不了粮食,或许此时,粮食比钱更有用。
你派人去找谯郡的富商大户交涉,我们出钱,他们出米,别让这里的百姓过不了冬。”
“钱怎么给,由谁出面去给,你自己思量。
记得办事利落些。”
周隽青神情严肃,嘱咐道:“切记,不要让这件事与国公府扯上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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