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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知道吗?你画的实在是太好了,一点也不像一个很多年没动过画笔的人。”
闻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脸色冷下来,视线沉了沉,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只是忽然想到,你有心理医生的事情是你的保镖告诉我的,”
季苍兰声音很淡,像随口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心理医生就在船上还有你诊疗记录的事情,都是你的保镖告诉我的。
他们口风向来很紧,没有你的授意根本不会跟我说这些事。”
“你连这一步都给我安排好了吗?”
闻炀目光更冷,动了下贴着他后腰的手,袖口有针头探了出来,如果季苍兰有要逃的一丁点倾向,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打下去。
“如果你真的死了,最后一页能印出字的纸我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只会停留在那句【像他真的爱我】上。
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会怀疑自己曾经做过的每一个决定,每天都会对你感到比前一天更加难以弥补的愧疚,一辈子都会活在杀了你的悔恨里,再也不能去爱另一个人。”
“就像过去一个月那样。”
季苍兰落了脚跟,手臂顺势落下,环上他的肌肉紧实的腰,问:“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希望你还没死,但不得不接受你死了的样子,你满意了吗?”
死人永恒地留在心里,不断被梦境加冕。
如果闻炀真的死了,就会日复一日被季苍兰赋予那些或许连闻炀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变得完美。
死者永生,哪有活人能和死人比呢?
“但你为什么不直接留下最后那张纸呢?”
季苍兰侧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跳动变快的心跳,“还是因为你太贪心了。”
“我不——”
闻炀嘴边的话直接被他打断:“因为你既想让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甘愿拿自己的命去赌,但是那张纸上又有你不能让我看到的东西。
有什么呢?”
季苍兰轻声问:“是血吗?”
“我没有杀她,”
闻炀眼瞳紧缩了一瞬,揽在他腰间的手猛地握成拳,在短暂的沉寂后,又缓缓松开,最终垂下头:“她当时要给Siren报消息,我开枪了。”
他急促地补充道:“但是没有杀人,只是打中了她的胳膊,有几滴血溅在那页纸上。”
季苍兰没再说话,松开两只手摸上他的长臂,缓缓反手滑下去,一直摸到了自己腰后,在袖口的时候,指腹被针尖刺痛。
手里的镇定剂烫手似的,脆声滑落,闻炀狡辩不出任何的话:“我……”
“我不会跑的,”
季苍兰吸了吸鼻尖,哑声说:“你先回去吧,我会信守承诺,答应过你重新来过,这次我一定会做到的。”
肩头上承载的重量没有减轻,但手上拢着的力气稍稍松了。
季苍兰在这时候突然问:“那对戒指到底是干什么的?”
闻炀愣了一下,讪讪地说:“就是故意让你对我产生怀疑的引子,没有什么用处。”
说罢,他想了想,还是补了句:“顺便看看你有没有留着戒指。”
季苍兰听完没再说话,向后退了一步,这次从闻炀的怀抱中退了出来,捂着脸藏了眼睛,闷闷地说:“我还要上班,一会儿会有领导来检查的。”
闻炀没有再纠缠,犹豫了两秒,还是快速说:“我其实不知道你在这里,今天是个意外,我原本是想准备好之后再去找你的。”
“知道了。”
“那我……下班来接你。”
闻炀看着他的背影。
季苍兰未置可否,坐回了自己的小凳子上,继续望着窗外的濛濛细雨。
在门被拉开前,才淡声开口:“门后有把伞。”
闻炀出去的身影滞了一下,没有拒绝,弯腰去身后拿地上的伞。
就在这个过程中,季苍兰又说话了:“我知道你会来找我,如果你没死,你一定会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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