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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些年我让这个那个算计得够多了,我该为自己打算了。
我不会伤害任何人,哪怕将来皇上变了心有了新宠,我也不会做缺德害人的事。
可我不能随便叫人欺负,从现在开始为自己,更为了四阿哥和皇上。”
环春只管欢喜了,笑呵呵说:“只要您不伤身体,怎么都成。”
可岚琪却渐渐露出严肃的神情,或就是所谓的黯淡,语气更是沉重不已,一开口眼圈儿就红了,微微哽咽道:“太皇太后的身体,每况愈下,我不知道和她还有多久的缘分,如今每天都想陪着她。
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太皇太后的庇护疼爱,在她人生最后的时刻里,我要好好陪伴她。
我更明白,太皇太后一走,宫里就要妖孽四起了。
我被她疼了一辈子,岂能在她走后被人欺负,那样才对不起她。”
“您不要难过,太皇太后眼下很好呢。”
对于太皇太后身体的日渐衰弱,环春跟着岚琪有目共睹,此刻只能安抚这句话,对于生命的衰老同样无可奈何。
岚琪说罢那几句话,渐渐镇定,收起悲伤的面孔,挺起胸膛道:“我不能悲悲戚戚,将来太皇太后不在了,我更要活得精彩,不要让那些人觉得我没了慈宁宫就不成了。
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宫廷生活注定不平静,我还要管六宫之事,咱们慢慢来。”
之后几日,岚琪照旧往来慈宁宫。
渐渐宫内传闻章答应的孩子将来要给永和宫抱养,加上之前说她生不出儿子的事,宫中不乏有人为此不平。
一面讥讽德妃生不出儿子,一面又嫉妒她在皇帝面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自己没儿子了想要个阿哥都那么容易。
诸如僖嫔曾打十二阿哥主意而不得之辈,暗地里拳头都要捏碎了。
又因皇帝连着几天在永和宫,德妃虽然忙着照顾太皇太后,可与皇帝之间照旧情意绵绵,宫里早就有传闻说德妃懂得勾魂摄魄的媚术。
可是这一次还没说开,另一件叫人惊讶的事迅速在六宫游走。
从太医院传出的消息,说德妃暗中让太医为她准备避孕药,她如此盛宠却服药避孕,显然不大正常,一时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另有人说,德妃已屡次产育,女人生子最伤身,为了永葆青春,她不想再生养也有道理。
加上如今传闻章答应若产子便由德妃抚养,那她有了养子的确可以不在乎生或不生。
即便这一个将来夭折,顶多另有其他人生了,再抱给她便是了。
说到底,永和宫那位是宠妃,在她身上任何不可思议的事,都稀松平常。
这么多年,不管宫里传什么,岚琪都不许永和宫上下的人出去与人辩驳。
她从刚开始表面上不在乎心里难受,到如今表面上心里都能云淡风轻。
不过这回她却在乎了,她在乎宫里那些人怎么看待她。
这日在慈宁宫,岚琪缝好了太皇太后入冬要穿的棉袍。
老人家一年比一年消瘦,衣裳的尺寸年年在改,她虽不是十分精于针线,可太皇太后如今已不穿别人做的衣裳,少不得她来费心。
本高高兴兴拿来要太皇太后试穿,却见她绷着脸,苏麻喇嬷嬷亦是神情凝重地站在一旁。
见德妃来了,苏麻喇嬷嬷上来拿过衣裳,朝太皇太后努了努嘴。
岚琪才走近,就被太皇太后一声呵斥:“跪下。”
她心里一惊,但猜想该是避孕药的事,立定了不跪,反笑着问:“您也听见那些话了?”
太皇太后皱眉瞪着她,怒言道:“既是传闻,我怎会相信?可苏麻喇派人问了,竟然真有这回事。
这些天你总来回两趟说回去吃药,我让你拿到慈宁宫来你也不肯,就是因为在吃这东西?你好大的胆子,我还没去告诉玄烨。
他恐怕只当传闻没顾得上,若是知道了该多伤心?他那么在乎你们的孩子。”
老人家一通说,冷静下来又道:“我也知道,你是该保养身子了,不再产育的确是最可靠的法子。
可你傻不傻,你们小心点就是了,为何非要吃药?若伤了身体,你怎么兑现对我的承诺,替我照顾玄烨一辈子?”
岚琪笑嘻嘻坐到太皇太后身后,虽被嫌弃谁要与她嬉皮笑脸的,她还是笑着把事情解释清楚。
在太皇太后面前说是自己要保养身体,心里则是想太皇太后最后的日子里能尽心尽力,不要再因为产育而不能照顾她。
而那一晚与玄烨云雨之后,的确让她萌生了避孕的念头,甚至隔天就想要吃药来避免一夜缠绵可能带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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