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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娄启指了指自己的腿上用来固定的木板,“是恩人所做?”
那人接了木棍之后便走到了火堆面前,抱着一根棍子、坐在一块石板上就取起了暖,这时候才回头瞥他一眼,那眼神就如同是在看傻子一般,不免揶揄道:“现在有力气了?”
娄启倒真是以为那人在嘘寒问暖,自顾自地回答起来:“倒是觉得手脚还是有些无力,但已经无有大碍。”
火堆光亮晦暗闪烁,映照着那人的面容——其实倒是看不出来真实的面貌。
娄启自知一直盯着他人乃是极其不礼貌之事,但看救命恩人实在是奇特,又不免看上两眼。
他一身破烂装束,衣服好像穿了许多年一般,补丁极多,就像是娄启在雷昭寺门口时常能看见的乞丐。
恩人此时此刻又举了一根木棍,更像是乞丐一般了。
但是又比那些寻常乞丐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淡然,衣服看起来也要更加整洁一些。
他续了极长的胡子,两鬓胡须却少,只是从下颌开始,悬空到胸部,如同山羊胡的加长版一般。
但是面容看起来却不似中年之态,尤其是青丝茂盛,未有雪霜染鬓之姿。
胡须遮掩,看不出嘴唇的模样,而鼻梁却很是直挺。
一双眼睛更是惹人注目,眼角微微下垂,眼睑遮住了半只眼睛,使得眼中看不出几丝光亮,甚至可以说是了无生气,如同一潭死水一般。
还有脚上......他穿着一双同样破破烂烂的草鞋,在衣物的遮挡下若隐若现,同样若隐若现的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看起来就如同镣铐一般......
“看够了?”
那人甚至没有分给娄启一个目光,只是淡淡地说道。
娄启自知无礼,忙不迭将眼神收敛了回去,又紧接着问道:“可否让恩人帮忙告知与我随行之人,早日将我接送回去,也好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
恩人呆愣一番,两人对视无言。
然后他又移开目光,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最初只是从胸腔之中发出闷闷的轰响,一阵一阵地,娄启差点以为是他将要咳嗽,却未曾想到紧接着那人像是听到什么莫大的笑话一般,仰着头笑了起来。
娄启不解,又将刚刚说话的细细咀嚼了一遍,自以为没有出现什么错误。
但又见他笑得更欢,腿下又传来几阵剧痛,说话的语气也烦躁起来,“你这人——”
那边终于停止了大笑,终于悠悠然地分给了他一个眼神,这时候的他在火光与洞口穿透过来的日光映到他的眼中,居然给人一种精神奕奕的错觉,“你大概是老天爷送来陪我的。”
“这是何意?”
“何意?”
娄启看出那人又想要笑,好不容易才憋了回去,“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看你的穿着便不是凡夫俗子。
只可惜,恐怕你的随行之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什么?”
娄启一声惊讶,刀锋交接的一瞬间忽然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太阳穴有些痛,他不免轻微扶住,蹙起眉头,“因为打斗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那人抱着木棍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又怎么知道断肠崖上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断肠崖?”
“断肠崖底。”
那人又淡然地补充,好似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断肠崖底,崖底断肠。”
“没有办法?”
“没有办法。”
娄启远在雷昭寺的时候倒是听人提起过断肠崖这个地点,不过当时只是说是一个极其险峻之地,也许许多妄想放弃生命之人在这里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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