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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启不免又打量起来面前的恩人,看起来他并不属于这一类想要放弃生命的人。
而至于他自己,当然也不是。
那些随从更不是,可是他们偏偏遇上了这么一回事。
如果还有一两个与自己一般,侥幸生还的——
“我的随从?”
“我已经说了,只看见你一个还喘气的。”
不是那人不想要告诉他,实在是昨天的场面实在是壮观,称得上是断肠崖百年难遇的奇观。
一个又一个活人或死尸如同下饺子一般,紧接着从断肠崖上从天而降,甚至有些砸烂了他正晾衣服的竹竿,砸灭了正烧锅的火堆。
场面之血腥、之残酷,即便是他,除却十几年前那场焚野追杀,他再也没有见过。
而对面这傻瓜正好落在了洞口不远处的河流当中,那时候他恰逢他一天一次的洗澡时间。
背后突然一阵水花溅起,让他打了个哆嗦。
回头一看,才见到水面上渐渐晕开一片鲜红。
而紧接着,他便看到了一身锦服、昏迷不醒的他。
等到将他拖到岸上,探了探鼻息,还有救,于是乎便将他救了起来。
至于其他人,不是没有看。
而是一个接着一个,细细查看一番之后,才发现他们全部失去了性命。
也得亏是面前这人命大,居然昏迷了一天就醒过来了。
对面那小公子蹙眉沉思,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重大问题一般。
他多么想要提醒他,没有必要想这么多,无非是浪费心思,耗费心力而已。
毕竟这断肠崖没有任何人能出去。
从洞口传来的光线渐渐昏暗,黑夜又将到来。
洞内的火堆上又加了一把干草,火势又旺盛了一些。
娄启自知福薄,却未曾想过居然遇到了这般事情。
可是在众多已然被夺去性命的随从面前,自己又是这般幸运。
又遇到了救命恩人,娄启好似清醒过来,勉强作揖问道:“还不知恩人尊姓大名。”
他只是懒懒地瞅了他一眼,用着木棍将他作揖的手打落,力道不算重,却也让深受重伤的娄启再次紧蹙眉头。
还未来得及向与他争论一番,娄启只听到他说:“叫我恩人就好了。”
他才不会告诉那小公子,自己已然忘了姓名。
娄启只当是两人不算熟悉,恩人不愿意告诉自己名号就是了。
只是心里仍旧有些奇怪,往常一般到了这种时候,救命恩人不是都会摆一摆手,让人不要再一口一个地叫他恩人。
可是面前这恩人倒是看起来享受得很,让他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只是基本的修养仍然在,娄启只好勉勉强强地又叫了一声“恩人”
。
恩人也确实点了点头,盯着跳跃的火苗,以挑眉当做回应。
两人之间便逐渐沉寂下来,没有任何人开口。
大家都盯着这洞内唯一活动的火苗发呆,直到娄启的肚子一声响,才算打破了寂静。
而娄启也终于找到一个可以开口询问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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