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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天气的影响,自然还有自己父亲的原因。
是的,他那压根靠不了一点谱的父亲,纪业成,又失踪了。
半个月前发的消息,到现在也没见回响,打电话过去,不是占线就是关机,实在联系不到一点。
也许是失踪了,也可能只是单纯地不想搭理自己这个儿子。
毕竟自个儿开口的话头,永远只和生活费相关,聊天界面干净得只剩转账记录,活像一种设定了程序的严格交易。
人诈骗团伙都还能惦记着和你聊些有的没的,提供一些十分鸡肋但愿意勉强接受的情绪价值。
嘴里除了钱还是钱,换谁自然也不能乐意,纪业成不搭理自他也算是情有可原。
纪昀文只能熟练地自个儿劝导自己,然后不得不去找点散活儿做做,最起码得挣点能吃饱穿暖的伙食费。
学校附近倒是有不少汽车维修店和洗车店,但一来他不懂什么维修技术,二来自己做事习惯性拖踏,洗车都需要提溜着水管打紧地喷洒。
事实证明,他半死不活的身体状态明晃晃昭示着一个字儿——废。
自诩为废物的纪昀文用着一个窝囊的姿势拢在椅子上,准备闭眼去梦里赚钱时当,何立夏兜着一阵风就迎了过来,掀起的衣摆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纪昀文正颓丧着,任由何立夏的衣摆搭自己脸上。
“哟,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教室里只坐着零散几人,何立夏一屁股坐在了纪昀文前边的椅子上,然后转过身子趴在纪昀文也正趴着的桌面上,与他大眼瞪小眼。
“啊,你家猫。”
纪昀文眼皮也不带抬一下地慵懒回应着。
“不是。
我家猫精神可好着。”
何立夏说道。
纪昀文把头埋进双臂,不搭理何立夏,何立夏还是跟没事人一样,自顾自地接着话:“你现在特像干巴了的面包,被外边儿的雨一淋,净发着臃肿的霉。”
“米都快吃不上几粒了,还讲什么面包。”
纪昀文幽幽道。
“本来是想给你说一活计的,既清闲,也有钱拿,但我怕你不乐意。”
像是会读心术一样,何立夏把纪昀文心中正纠结的事儿说了出来,“当然,我也找了一些其它的,就是比较累,我也怕你坚持不下来。”
之前躺一张床上睡觉的时候,纪昀文睡不着便会与何立夏夜谈,他就把自己来白虎村的缘由以及纪业成的事情同何立夏说了。
何立夏对此没有发表多余的意见,听完就催促着纪昀文赶紧闭眼睡觉了,日后也没见提起过这茬事儿。
纪昀文只当他那晚困了,只是随便听着,后边便也自然而然地忘却了,未曾想他竟然全听进了心里,也在为自己默默地琢磨着这些事儿。
他的鼻子忽然有些发酸,再次低下头,用胳膊肘蹭了蹭。
“要不你说说看?”
纪昀文重新抬头。
“之前有跟你说过,我在花圈店打杂,他们那边还缺一个送东西的,我就想着你也许可以去试试,因为他们给的钱还挺多的。”
何立夏解释道,“其他的一些散活儿我也问了,附近的煤矿有在招临时后勤,饭店也有招服务员什么的,但他们定的工作时间太长了,给钱也就那样,所以我在纠结该给你介绍哪一份。”
其实自从赵家那回丧事之后,虽然他还是怕装着死人的黑棺材,但对这些纸扎玩意儿的恐惧感明显淡了下去。
并且,他对自己的能力非常有自知之明,费体力的活计着实为难他,偶尔一两次还成,多了既苦着自己,又要拖别人后腿。
内心作了一番挣扎,纪昀文咬咬牙:“那个,我还是和你去纸扎店试试吧,我清楚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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