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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女人的平淡的神情像断了信号的电视一般,闪出一片雪花模糊的顿塞,不过揽发的片刻,她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神情。
“只是结婚了半年,就怀了立夏,这小子生下来还没满月,他就出意外去了......”
女人的笑此时又染上几分苦涩,只是风一拂,它又如烟尘般被掩了去,“我们坐下来仔细说话的时间都没得多少,除了老实能干之外,我对他也没有太多的了解了,说不定他只是腼腆,内里还真是立夏这么个性子。”
“去了?”
纪昀文问道,“是又去外头工作了么?”
“死了。”
在前头赶车的何立夏难得没有打断女人的话语,他也同纪昀文一样,直只是用耳朵仔细地听着,这会儿却又忽然出声,“我出生那年,他在外地打工出了意外,据别人说是从楼上摔下来去了的。”
纪昀文又发了愣,他难得对自己的迟钝感到一阵嫌弃,虽然按照别人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木讷的死鱼眼,对于与自己无关的事情都保持一种冷漠的态度,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肆意窥探别人的事情。
“抱歉,我......我不是有意的。”
纪昀文说不出什么华丽的辞藻,手足无措时嘴里只能蹦出几个简单的字眼。
何立夏倒是没啥多余的反应,懒洋洋地嗯了一声,说道:“就你这迟钝劲儿,也想不出来能有意地去做啥事儿。”
“何立夏,就知道嘴贫是吧!”
女人身子探前,往何立夏背上呼了一巴掌,而后又转变一副柔和的神情,对纪昀文说道,“小文呐,你也别太在意,这都是十几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无非拿出来嚼嚼嘴罢了,你别太在意。”
“我还是您亲儿子么?”
何立夏龇牙道,“下手这么狠......”
路程不算短,除了车轮碾压在泥块上发出的沉闷声响,一切都沉寂在午日逐渐闷热起来的粘腻的低语之中。
纪昀文模糊的视线聚焦在旁边的灌木丛上,才探清所谓的低语不过是一些虫子振翅泛出的窸窣声响。
“又在看什么?”
女人出声打破了溶解着燥热的沉寂。
纪昀文收回眼神,“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些小虫子。”
“你还怕这些小虫子啊?”
何立夏插话道。
“我没说怕。”
纪昀文回应道,“只是觉着它们长得花里胡哨的,有点好奇。”
“你喜欢这些虫子?那我下去给你弄几只?”
“我也没说喜欢。”
纪昀文忍用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帽沿,语气里多了几丝不悦,“你能别老曲解我的意思么?”
“别搭理他,小文。”
女人温柔地笑着拍了一下纪昀文的胳膊,“你吃梨不?自家种的,可甜着。”
不是那种淡黄色皮的大鸭梨,是一种青色皮的小梨子。
对于水果,纪昀文平时拿起来就吃,并不会特意关心各类水果的细分。
轻轻咬上一口,比他想象中要更加甜美多汁,除了外边的那一层青皮有点硬之外,里面的白色果肉都是酥脆多汁的。
“好甜。”
梨子挺小一个,纪昀文囫囵几口就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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