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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宋屿川和波士顿著名的独立厂牌签了约,推出了首张专辑,结束了第一轮巡演。
那时一切也都还没有变。
那张照片是我们最后一次旅行留下的唯一遗物。
正是在那之后不久,宋屿川的抑郁倾向逐渐显现出来。
他失眠、情绪消沉,我也不敢妄下结论,甚至不愿面对这份不安。
我们终于约定好一起去看医生。
可他在那之前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患上了精神疾病,却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我还像个傻子似的依然维持着以前的日常作息,早出晚归。
心想着:下了班总会见到的,他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会好起来的。
去医院的路上,下着大雨,是很大的那种。
可屿川坚持让我打开车窗,美其名曰:“如果我要死了,我想在死前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
他当时说得那么平静,仿佛那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自那天起,我就很少能看见他满面春风的样子了,那个无时无刻都不在洋洋自得的少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干瘪低垂的灵魂…
“别这么悲观。”
我安慰他,“就算确诊了某些精神疾病,也不代表会死啊。
只是精神方面的一场小感冒,你不要太担心了,一定可以被治愈的。”
我希望我的话能给他一点安慰,好让他心情不那么低落。
当时宋屿川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觉,脸色难看极了。
“不,我有预感,我会死的。”
他停顿了几秒,缓缓说道,“我太了解我自己了。”
那时我只以为这是他的玩笑。
可我错了,他确实对自己太过了解了。
后来宋屿川让我停了车。
我们走在湿漉漉的街道上,积水倒映出我们的身影。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仿佛变成了他给我念过的一首诗中描述的那个样子:像一只小马驹,静静站立,不会奔跑。
他毫不顾忌地踏入道旁的积水中,用力一踩溅起一大片水花,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日子平淡无奇,可宋屿川却总喜欢追着太阳跑,哪怕天气阴沉,也要走出家门,感受外面的世界,我却相反。
记得有一次,雨过天晴,我们去了海边。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他懒洋洋地趴在野餐垫上,读着手中的悬疑小说。
我则坐在一旁,双腿交叠,静默不语。
我模仿着脑海中那个自己——相信那就是我该有的样子:当我静止不动时,我是完美的。
过了很久我才明白,这不过是我逃避现实的一种方式。
我们截然不同。
他喜欢活在当下,而我却习惯抓住时间的绳索,躲进回忆的躯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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