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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先生。”
侧旁传来一道苍老的女声。
中年人收回眼底瞬息的锋芒,转头望向发声处的时候,嘴唇勾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就连头部倾斜的角度都像是精准量过一般,薄唇吐出的嗓音清冷磁性,标准的英伦腔英语犹如在舌尖索饶般动人。
他问:“请问有什么事么,夫人?”
坐在他隔壁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穿着一身半旧却洗得干净的碎花连衣裙,挽着高鬓,鬓角皆梳得服服帖帖,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请原谅我的失礼,请问您看的这本书……上面是拉丁文么?”
她有些不确定。
中年人:“很接近,是法里斯克语。”
“咦?”
老妇人的眼里有着迷茫。
中年人不厌其烦的道:“是公元150年前古代法里斯克人使用的语言,现今已经灭绝。”
老妇人的眼里越发茫然:“但您在看,您看得懂。”
中年人笑容不变:“是这样没错,夫人。”
老妇人愣了愣,可能是被搞得有些无言以对,末了道:“绅士先生可真是博学多才。”
也不去纠结对方的语病,“看起来不像是会跟我们一样挤在经济舱的人呢。”
“是这样吗?”
穿着高定西装,容貌英俊出众气质典雅高贵的中年人,用着舒缓的语速说,“或许只是表面光而已呢。
夫人是准备去哪里?一个人乘坐飞机?”
老妇人:“是的,我准备去默克里镇看望我的妹妹。”
中年人轻叹一声:“那可真是遥远的旅程。
这是去往伦敦的航班,您下机之后还需要乘坐一个多小时的计程车才能抵达默克里镇。”
老妇人讶异的道:“您知道那里?真是博学的先生啊,我以为那么偏远的小镇子应该很少人知晓。
先生是伦敦人吗?”
“是的。”
中年人说着,将酒杯放在了面前的小桌子上,顺势合上了书本。
滑落的领口,露出左手腕上戴着的绿绳,上面挂着一只白玉石雕的小猫,栩栩如生体态优雅。
但和他的装束气质却是格格不入。
注意到老妇人的视线落在石雕上,中年人不变的笑容有了变化,勾起的嘴角也带上了一点温度:“是家中小辈送的,是不是很可人?”
老妇人看到他眼里的自得,带着些许炫耀的意味,她笑道:“是亲手雕的?”
“自然。”
中年人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口中的小辈,就连眼神都变得温和起来。
“让他返工了七十六次才得来的满意成品,你应该见见那个小家伙当时哀怨耍赖的模样,差点没把我的外套扯坏。”
老妇人:“……”
略微艰难的说,“那肯定很可爱。”
但脸上就像在说“人否?”
。
一份小辈送的礼物竟然还要人家返工这么多次,哪里来的完美主义者。
中年人似乎炫耀上瘾:“他当时才五岁,已经能刻出堪比大师的作品。”
老妇人:“……可真是位聪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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