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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济琛沉默片刻,忽而大笑出声,“沈惟憬,我就说你这张脸迟早给你招来祸端,你现在信了吧。”
沈榭长的硬朗却又不显凶相,不管在人后是什么狗样,但他在人前总是带着笑意,有世家子弟的矜贵与风流,也有少年郎的意气风发,十分惹人稀罕。
不然也不会让荣乐郡主在一岁的抓周礼上放着那么多稀罕玩意不要,跌跌撞撞的跑到沈夫人身边,一把抱住了当时年仅五岁的沈榭……的“大腿”
。
又在沈榭蹲下身的时候,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那件事后来也成为几家长辈调侃他们的一个谈资。
沈榭嘴角抽了抽,眼中渐渐浮起一丝玩味,他一点都不信这位永宁公主真的倾心于他,只觉她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周济琛又想起了另一回事,“烟云阁阁主裴熙川半月前来了黎安,最近就住在千月楼,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
“你之前同他不是也有些交集吗,不去见见他?”
沈榭自嘲的笑笑,“没脸去,他应该也不会想见到我。”
周济琛也笑着移开目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之前让我给你查的灵药斋没什么问题,掌柜的医术也确实好,治好了黎安城中的许多疑难杂症,在她那里,什么达官显贵跟平民百姓无甚区别,要想找她看病,都需要提前一天排队取号,第二天当场摇号,且每日只摇五个号,需要出诊的话要付三倍诊金。”
“嗯,那就好,”
沈榭点点头,又吩咐流空,“让府中多去几个人排队取号。”
“是。”
周济琛叹息道:“桑宁姐这病,兴许是郁结于心吧。”
沈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声线极凉,“他最好祈祷我阿姐长命百岁,不然,他忠勇侯府上下全都得给她陪葬。”
“哎,情深者一败涂地,薄情者风生水起啊。”
“……”
沈榭偏头看他。
周济琛立即正色,“我真没有在点你的意思。”
周济琛离开后,沈榭越想越觉得张郎中这事不对,又叫人来吩咐了几句,“吏部的档案阁里应该有张郎中这些年的任免详细,想办法去誊抄一份出来。”
流空想着昨晚沈榭淋了雨,便让人去熬了姜汤给他驱寒。
端上来时沈榭面露嫌弃,但最终还是把它喝了。
这次蓟州去了半个月,沈榭看起来现在也没有要回家的意思,流空就多了句嘴,“公子不回家去看看夫人吗?”
沈榭仰头靠在椅子上,轻轻摆手,“今晚不是见得到吗,你就让你家公子的耳朵清净清净吧。”
“行吧。”
*
北离使团今日入黎安的消息早就传来了,黎安城百姓此时尽数聚集在道路两边,与其说是欢迎,不如说是凑热闹,想要看看这位永宁公主长什么样。
然而木清辞却没让他们如愿,一直到了驿站门口,马车的帘子都并未掀开过。
本来入了黎安应该先去皇宫觐见的,宣宁帝体谅他们一路舟车劳顿,让他们先回驿站休整,晚上再进宫参加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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